这个故事,是关于出马仙的。想必喜欢看志怪故事的朋友都知道,一些动物修炼到一定的道行,就要渡劫,这个劫不好渡,稍有差池便遭灭顶之灾,落个灰飞烟灭的下场,所以非常的凶险,但若想安然渡劫,也并非没有办法,渡劫也是有捷径的,那便是出马。
天道有公,惩恶扬善,要想渡劫,那就得顺应天意,多行善事,出马就是行善事的一种。出马是指修炼出道行的一些仙家们(尤指狐狸,黄鼠狼,蟒蛇等修炼成精的动物)附体与人身,给人驱邪治病,帮人避凶化吉,行善渡人。
因为仙家们做的是善事,所以会有福报,以后渡劫的时候便会容易几分。而被附身的人,便被称为出马弟子,出马弟子因为有仙家附体,能耐很大,受人敬重,帮人治好了病,也能适当收些钱财,用以养家糊口。
出马弟子因为通晓阴阳,知道的东西比平常人多,所以一般都很敬畏天道,心性和善,好做善事,以求善报,但也有一些出马弟子依仗着仙家的庇护而为非作歹,横行无忌,甚至伤人害命,这类人一般都会恶果缠身,难以善终。今日这个故事便是讲一个出马弟子因为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东西,做下恶事,而落得个下场凄惨的故事。
这个故事,要从我的发小说起。他叫韩生,小的时候我们经常一起去上学,关系很好。他爷爷就是出马弟子,一个精瘦的小老头儿,面相和普通人差不多,看不出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
记得小时候他家里整天燃着香,烟雾缭绕的,门外排满了前来看事的人,他们身份各异,有平民百姓,有开着豪车而来,身家千万的大老板,也有上层社会有头有脸的人物,却都因某些原因,聚集在了这里,客客气气的排队等着见韩生的爷爷,他们并非都是本地人,而是来自全国各地,由此足见韩生爷爷名气之盛。
那时我常去找韩生玩,却从不敢到他家里去,只是在墙外喊他的名字,我对他家有种莫名的恐惧,再加上有次无意中在他家看到的景象,至今让我记忆犹新,阴影尚存,让我再不敢踏进他家门一步。
那次是我去找他玩,因为门外排队的人太多,声音嘈杂,我喊不应他,便索性去家里找他,路过他爷爷的房间,那是一间阴暗逼仄的小房子,他爷爷正在给人看事,我一时起了好奇心,便来到门口,扶着门边往里瞧,屋里很昏暗,供台上燃着香,青烟袅袅,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的是一个长相怪异的老者,老者身旁还站着童男童女,后来我才知道,画中的人便是统领天下出马仙的胡三太爷。
韩生的爷爷面色阴沉,冷冷望着跪在地上的一个女人,那女人面容姣好,带着耳环项链,身披一件毛皮大衣,脚穿长靴,穿的很时髦,一看就是富家人的千金,她跪在地上,不知为何事苦苦哀求着,涕泪横流。
韩生的爷爷却毫不怜香惜玉,他冷眼旁观,扶都不扶那女人一下,脸上甚至还带着厌恶的神情,“你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还想活?没救了,回去准备后事吧!”韩玉的爷爷冷声说道。
那女子一怔,哭的梨花带雨,又哀求了许久,见韩生爷爷不为所动,露出绝望的神情,呆滞的往门外走去,出门的时候,我见那女人莲藕一般白净的手臂上却满满都是溃斑,留着脓水,腥臭可闻,让人感到恶心。
“将你那毛皮大衣脱下来,或许还能多活个几日。”韩生的爷爷怪声怪调喊道,我回过头来,见他神情怪异,面容很是陌生,眯着眼睛,不再像韩生的爷爷,而像是一只狐狸,他狠狠盯着那女人的背影,眼中冒出寒光,似乎对她非常的憎恨。那一瞬间真的将我吓到了。匆忙跑了出去。
后来我问韩生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韩生从他爷爷口中了解到,那个女人是一个家族企业老总的女儿,虽然衣食无忧,但富人也有富人的烦恼,因为压力大,所以经常虐待一些小动物出气,死在她手里的小猫小狗不计其数,死去的那些小猫小狗怨气很大,渐渐生出了怨灵来,不停的咬她,她手臂上溃烂的地方就是被怨灵所咬,从手臂开始往下咬,一直咬到腿后,那女人也就要死了。
“这是因果报应,没法解。强行解了,会沾染恶报的。”韩生叹了口气,又说道:“莫说没法解,就算真能解也不会帮她的,这人不光喜欢虐待小动物,还喜欢穿毛皮大衣,貂皮,狐狸皮,换着花样穿,全都是私人定制的,一年做好几套,每件皮草需要几十张动物的皮,你想那大衣上得沾染了多少鲜血,附着了多少怨气啊,穿这衣服的人能有好吗?”
“我爷爷上身的那位就是狐仙,她穿着狐皮大衣来消灾,这不找死呢吗?别说消灾,不给她添灾就算仁义了!”我听得差点笑出来,怪不得狐仙如此厌恶她。
那时出马仙对我来说是很神秘的,所以我常问韩生一些相关的问题,韩生知无不言,也常讲一些他爷爷给人驱邪看事的离奇故事给我听,我之所以现在喜欢写一些灵异故事,与小时候和韩生在一起的那段经历不无关系。
那个时候,韩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以为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一起上高中,上大学,没想到的是初三那年,韩生家中忽逢巨变,举家搬迁,从此以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他临走时我也问过他出了什么事,他却只是沉默,临别前送了我一个用红绳系着的狼牙,说是可以驱邪,这个狼牙我一直留着,后来我作死去酆都旅游,遇到开鬼门,差点把命搁那儿,还是这狼牙救了我一命,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再次见到韩生,已经是十年后了,是在隔壁村的一个丧礼上。死的是韩生一个远方亲戚,那个亲戚对韩生家有恩,所以韩生专程赶了回来,农村家家户户都沾亲带故的,那个死的人和我家也有点关系,我也去送了刀纸,就这样碰到了韩生。
丧礼结束后,我请韩生吃饭,两人边吃边聊小时候的事情,聊逃课,聊上网,聊班里的同学们,从中午聊到晚上,白酒喝了三瓶,聊到最后,都很感慨,一晃十年,物是人非。
借着酒劲,我又提起了当年韩生家举家搬迁的事情,韩生沉默许久,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终于将当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我。
“你还记得我过去有个堂弟吗?”韩生问道。
我点了点头,小时去找韩生玩,经常看到他带着堂弟玩耍,他堂弟长得白白嫩嫩的,聪明伶俐,非常招人喜爱。
“十年前,我堂弟患重病,无药可医,我爷爷替他看了一下,得知他命数奇坎,注定要夭折,我爷爷非常宠爱他,当时眼泪就下来了,说拼上这条命也要保住我堂弟。”
“要想让一个阳寿将尽的人不死,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借命,另一种则是续命。借命顾名思义就是将其他人的寿命借来用,但这种方法过于恶毒,别人如果只有十年寿命,你借来十年,那他就死了,这无异于谋杀,所以这种方法有违天道,必遭天谴,施术者不得善终,而且还会祸及子嗣。”
“而续命则要好的多,续命就是以各种天材地宝,宝丹灵药给人补命,过去那些达官贵人想方设法都要弄一根千年人参放家里,就是为有朝一日不行了,吃人参吊命”
“但那也只能称之为吊命,而不能说是续命,撑个几日,该死还得死,如果想要续命,纵使千年人参等天材地宝的功效也不够,还需要一味药引——灵童肉。”
“灵童肉?”我吃了一惊,“这不也要害人吗?”
韩生笑道:“这里的灵童不是指的人,而是一些年幼且带有灵气的小兽,他们多为修炼出道行的动物所生,自出生便身具灵气,可以化人,经常化成小童模样,所以被称为灵童,由于年幼没有妖气,最适合做药引。”
我点了点头说道:“那这灵童不容易找吧,我长这么大,连妖怪都没见过,更别说这妖怪所生的灵童了!”
“那只是你分辨不出来罢了,你以为你从小到大遇到的人都是人吗?”
我一怔,感觉后脊发凉。
“你还记得我们村有一个姓白的老太太吗?带着孙子常年住在河边的那座破庙里。”
我点点头,确实记得村子里有这么个人。她经常给人看病,药到病除,也不收钱,被治好的人如果心里过意不去,送她些瓜果吃她就很高兴。
记得那时我还小,励志做三好学生,街上见谁都打招呼,也不管认识不认识,有礼貌的很,就曾喊过她奶奶,她还摸了摸我头,给我几颗枣吃呢!那枣甜的很,跟普通枣味道不大一样,吃了身上暖洋洋的,我天生体虚,经常感冒,吃了那枣身体好了很多,也不经常得病了。
只是后来那老太太和她孙子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难道?她不是人?”听韩生忽然提起她,我吃了一惊。
韩生点了点头,苦笑着说道:“爷爷找的灵童,便是她那孙儿。万物有灵,万物有情,更别说那些修炼多年,开启了灵智,已成精怪的动物了,它们与人已无不同,我爷爷错就错在没将它们当人看,因不忍看自己的孙儿死,却要为此害死别“人”的孙儿,亦因此招惹了祸端。”
“那白老太太不是人,而是一只修炼了几百年的刺猬,刺猬虽然也是民间盛传的胡(狐狸)、黄(黄鼠狼)、白(刺猬)、柳(蛇)、灰(老鼠)五大仙家之一,但相较于狐狸,黄鼠狼,蛇,鼠等修行要困难的多,所以比较少见。”
“这五大仙中,就数白仙最心善,常常悬壶济世,施药救人。我爷爷便找来一个外乡人装病倒在白老太太所住的庙门口,白老太太果然将那人带回家中医治,然瞧了半天,都看不出那人得了什么病,急的团团转,这时那人悠悠醒来,谎称自己得的是绝症,遇到一位老仙师,说只有附近那座龙头山上悬崖边开着蓝花的龙蜒草才能医治。”
“白老太太心地善良,不疑有它,只当自己道行不够,没有瞧出病来,便照着那人所述,去崖边为其采药,带着孙儿爬山越岭自然不便,便将孙儿留在了家中。”
“那开蓝花的龙蜒草是外乡人编造出来的,白老太太又哪能寻得到,找了半晌一无所获,回家一看,孙子和那外乡人都不见了。思忖许久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被人给骗了。”
“白老太太既然修炼了这么多年,自然也有些能耐,起卦算出了事情的因果,知道是我爷爷做的局,又惊又恼,当即找上了门,问我爷爷要人,我爷爷仗着有仙家的庇护,倒也不怕。死活就是不承认。”
听到这里,我忽然有了个疑问,对韩生说道:“按说仙家找出马弟子上身,都是为做善事积德行善,你爷爷做的这事说句不好听得,可以说是损阴德的事了,那狐仙怎么会允许?”
“你有所不知,如果是换做一般的出马仙肯定不会让做这事,但那狐仙不同,我祖上曾对它有恩,它和我家是签了契约的,所以它必须得听我爷爷的。”
我点了点头:“怪不得,原来是这样。”
韩生继续说道:“那白老太太知道我爷爷有仙家护身,也不敢硬来,好话说尽,但我爷爷一心只想着救堂弟,自然不肯交出她孙儿。”
说道这儿,韩生叹了口气,“如果当时将她孙儿交出去就好了,就不会发生后面的悲剧。”
“那白老太太与我爷爷纠缠许久,说着说着话,忽的就脸色一变,流出了泪来,似遭重击,摇摇欲倒。”
“原来我爷爷见她寻上了门,为避免夜长梦多,便暗暗叮嘱我叔赶紧将那灵童害死,认为灵童一死,白老太太也就没有办法了。”
“那白老太太修炼多年,感应得到自己孙儿已经丧命,果然走了,走之前一句话没说,只是狠狠盯着我爷爷看了一眼,爷爷见她走了,长舒一口气,白仙虽然只擅长施术救人,但毕竟修炼了几百年,若殊死一搏,能不能斗得过还未尝可知。”
“白老太太走后,我爷爷觉得这事便结束了,赶紧让我叔熬药,堂弟喝下那药后果然有效,当日便精神了很多,也能下床走路了,爷爷很欣慰,一扫往日愁绪,显得很高兴,只是爷爷没想到,悲剧还在后面。”
“当天夜里,堂弟忽然发起了高烧,双眼睁的溜圆,眼珠却是血红血红的,红的似从眼中渗出血来,下了床不停的手舞足蹈,很是癫狂,咬牙切齿嘴里不停说着胡话,说什么你不让我孙子活,你孙子也活不了。”
“我叔以为这是那白老太太上身了,赶忙将爷爷请来,爷爷过来一看,见孙子的眼睛红的慎人,大惊失色,脸色铁青,说这哪里是上身,这是在换命啊,如果是上身还有救,可以让家里的狐仙将那白老太太赶出来,但如果是换命可就麻烦了,被上身的人不死,任谁也不能将白老太太弄出来。这是那白老太太在用命上身,要以命换命,解不了。”
“爷爷没想到那白老太太竟然这么狠,为了报仇连几百年的道行,身家性命都不要了,这哪里是白仙,这明明是黄仙啊,恩仇必报。”
“说话间就见我堂弟咬牙切齿,狠狠盯着爷爷,眼中满是憎恨,口中似乎在说着什么,看着看着,我爷爷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堂弟哪里是在说话,而是在嚼东西,就见嘴里有血淌了出来。”
“不好,快把他嘴用棉布勒住。”我爷爷喊道,原来堂弟是要咬舌自尽,他要死在我爷爷面前,我叔赶忙制止堂弟,但堂弟这会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几个人都按不住,挣脱了满屋子乱跑,一边跑一边看着爷爷咯咯冷笑,跑着跑着,看到一把剪刀,拿起来就要往自己身上刺,幸好我叔手疾眼快,把剪刀抢了过来,几个人废了好大劲才把堂弟捆住,嘴里塞上棉布。
“白老太太要换命,这事爷爷已经解决不了了,赶忙让狐仙上了身。想要问问有什么办法,就见爷爷身子抖了一抖,慢慢睁开了眼睛,神情与先前大不相同,家人知道狐仙来了,想要将发生的事情告诉它。”
“狐仙却摆了摆手,说事情它已经知道了,说这事我家做的确实不厚道,白老太太它也认识,很和善的一个“人”,被逼成了这样。”
“它叹了口气,既然白仙要换命,这事已经无法挽回了,你们祖上与我有恩,我也只能尽力帮你们,但这种换命的术法,我也轻易解不了,能不能成功,还要看他的造化。狐仙看了一眼被绑住的堂弟,说道。”
“家里人都点了点头,就见我爷爷忽然神态恢复了正常,与之同时,只听堂弟一声尖叫,似乎很痛苦的样子,脸上神情时而怨愤,时而平和,神志时而糊涂时而清醒,时而大声咒骂,时而安静不语,体内好似有两个人一般,就这样一直折腾到天亮,堂弟才平静下来,家里人见堂弟不再闹腾,只当是那白仙已经走了,都很高兴。”
“堂弟这时却叹了一口气,声音显得很是疲惫,不似堂弟的声音,家人知道这是那狐仙还在堂弟身上,狐仙缓缓说道:“我已经尽力了,这孩子的命总算是保住了。狐仙这时的表情有些奇怪,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却欲言又止,那话终究没有说出来。”
“家人听到堂弟命保住了,都很高兴,狐仙望着我爷爷,沉默许久,又说道:我与你家缘分已经尽了,恩也已经还了,我要走了。”
“爷爷听完没有说话,只是流出了泪来,后来爷爷告诉我,它用它几百年的道行,替堂弟挡住了这一死劫,它没有了道行,也就没法再做出马仙了。”
“当天中午,有人在那座破庙附近的河边发现一只刺猬,那刺猬磨盘一般大小,已经七窍流血死了,当时都说这刺猬成了精,想要祸害人,被天上打的雷给震死了,其实这刺猬就是那白老太太。”
听韩生这么一说,我想了想还真有这回事,当时挺轰动的,学校里的人都知道,女生都不敢一个人回家,后来人们怕那刺猬精再活过来,就给烧成灰了,现在想起来,那白老太太还真挺可怜的。
韩生接着说道:“爷爷过去做出马弟子时经常帮人驱邪避凶,得罪过不少“人”,现在狐仙一走,爷爷没有了仙家庇护,怕那些“人”来找茬,于是就举家迁往外地了。”
我点了点头,怪不得当时走的这么匆忙。
“你爷爷他老人家现在还好吧?”我和韩生又喝了几个酒,我随意问道。
韩生苦笑着说道:“我爷爷已经去世好几年了。”
我有些诧异,记得韩生的爷爷岁数不大,过去身体也挺不错的。
“我们搬家后,没过多久就发现堂弟有些不对劲,整天痴痴傻傻的,再不像以前那么聪明伶俐了,后来才知道,白仙换命,虽然没有成功,却把堂弟的魂给伤了,当初狐仙也发觉了,只是没有讲出来,堂弟就此变成了傻子,爷爷很难过。”
“两年后,堂弟在外面玩,看到个刺猬,大概觉得好奇,就追那刺猬,却没想到那刺猬爬进了井里,堂弟傻乎乎的也跟着跳了下去,这一幕恰好被一邻居看到,阻拦不及,眼睁睁的看着堂弟掉进了井里,赶忙喊人来捞,但捞上来后,堂弟已经没气了。”
“爷爷守着堂弟的尸体悲痛欲绝,几天几夜茶饭不思,没过几天便病倒了,这一躺下,爷爷便再也没有起来,临终前,爷爷告诉我们说他错了,天命不可违,都是命数,堂弟因刺猬多活了两年,却又因刺猬送了命,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他不应该这么执拗,害了白老太太和他的孙子,害了狐仙,也害了自己。”
说道这里,韩生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神情显得很是悲伤,我听的也是五味杂陈,韩生爷爷并非十恶不赦之人,却为了孙子做了十恶不赦之事,可恨却又可怜,但既然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后果,最后落得个凄惨下场,也算是咎由自取。
酒已经喝的差不多了,我醉眼朦胧,见韩生也已经趴在了桌子上,便将他扶到床上,此时天已经黑了,便要他在我家住了一宿,第二天,韩生走前我们互留了联系方式,然后我送他离开。
我有点伤感,因为我是一个很闷的人,轻易不会联系别人,韩生也是,今日一别,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只是我没有想到,就在几天之后,我家打井,挖出了一些很恐怖的东西,这些东西让我险些丧命,我不得不联系韩生,求助于他,毕竟过去他跟着爷爷耳濡目染,对这些古怪的东西比较了解,那时我才知道,原来韩生在机缘巧合之下,也成了出马弟子,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