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卜力工作室于1988年推出的动画电影《龙猫》风靡全球,相信没有还没看过的朋友吧。可是其实日本曾经有一个都市传说曾经广为流传过好一段时间,指《龙猫》其实影射了一宗被称为「狭山事件」的绑架案。传闻于2007年2月左前后于日本网上发酵,虽然吉卜力方面于约3个月后的5月1日发表声明澄清《龙猫》并没有影射狭山事件,不过事有凑巧,由于当日正是受害女孩中田善枝遇害44周年的忌日,更是她60岁冥寿,因此反而令传闻更进一步于网上流传开去。
而另一边厢,案件作为昭和年间的一大著名悬案,本身的发展也是峰回路转。案件由最初的少女绑架奸杀案变成了一场席卷全日本的政治事件,疑犯石川一雄由起初招认罪行,却于被判死刑后全面推翻口供,指自己是被逼供和栽赃,11年后他的判刑由死刑改成无期徒刑犯,再20年后他于牢狱生涯的第31年成功争取假释出狱后先后获得数亿日圆的捐助,又拍摄记录片,而最戏剧性的是:于2018年9月的三审中,石川一雄成功脱罪了,东京高等法院正式宣布他无罪。而在这个漫长的审理过程中,第一嫌疑人自杀了、目击者自杀了、为案件作医学检验的医生离奇死亡、连追踪狭山事件的记者也意外丧生,令这件有名的悬案更添迷离及恐怖的色彩。
16岁少女生日当日被绑架
匪徒要求二十万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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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3年,时年16岁的少女中田善枝住在埼玉县狭山市,是家中的四女,她的家族是当地的有钱农家。5月1日是中田善枝的生日,当日在学校还跟同学表示家人为她准备了生日晚宴,非常兴奋。下午3时23分,善枝放学回家庆祝生日。然而在她离开学校后,便从此失去踪影。到了晚上6时几,中田一家见善枝还没有回家,非常担心。25岁的哥哥尝试驾车前往学校找妹妹,却遍寻不获,只好于约7时30分回家。
回家后不久,哥哥发现玄关夹着了一个白色信封,打开后发现里面有妹妹的学生手册,还有一张勒索信,要求中田家在5月2日晚上12时派一名女性代表到佐野屋酒店门前交出20万日圆赎回妹妹。匪徒的朋友会开车前往交收,家人不许报警或告诉邻居;如果开车前往交收的朋友没有准时回来,匪徒就会把她杀害,少女的尸体将会在西武公园池中出现。哥哥在7时50分左右赶到警局报案,警方马上展开紧急调查。
右图是中田善枝,左图下方为后来查获的疑犯石川一雄之笔迹
中田家报警并带同伪钞前往交收
匪徒发现警员行踪后逃走
由
于「晚上12时」可能代表5月2日凌晨的12时或晚上的12时,因此中田家已经派23岁的姐姐在5月1日晚上11时40分左右带同赎金(其实是伪钞)抵达佐野屋酒店门口等待匪徒,不过匪徒并没有出现。到了5月2日晚上11时55分左右,姐姐又回到了同样地点。在交收地点附近,警方派出了40名警员埋伏。
凌晨12时10分左右,匪徒出现,并跟姐姐谈判了约12分钟。匪徒在交谈途中表示已经发现中田家报了警,并指出了附近两名警员的匿藏之处。12时25分左右,谈判破裂,匪徒迅速逃走。由于恐吓信中犯人称会驾车前来,因此警方只在车路布防,但匪徒却从小路成功逃走。据姐姐和陪她的教育振兴会会长所称,匪徒是一名年约30岁、声音没什么力气的男人。
图为谈判地时,圆形为佐野屋、双圆为姐姐站立之地、右下方交叉为匪徒站立之地
警方马上派出警犬循气味追查,但两只警犬都分别在河边和养猪场旁农田中停下,地上只见分趾鞋的脚印,但无法再追查下去。翌日早上,埼玉县警察召开记者会,汇报案件详情并表示「据调查,犯人相当熟悉当地地形,相信日内将可解决案件」。
发现少女遗体
法医认定被奸杀
警
方派出了共165人找寻少女,并在5月4日早上10时半发现少女遗体。发现地是市内一条从麦田通往森林的小农道,少女被蒙眼和绑起手脚,背向天埋在泥坑中。法医鉴定少女是因为箍颈致窒息而死,死亡时间可能是5月1日下午4时20分或5月2日;由于胃中残留的食物残渣中有西红柿,但少女在失踪当日吃的学校午餐没有西红柿,因此估计少女被绑架后还有进食其他食物。法医又在少女阴道内发现精液,分析后相信少女曾被血型属B型的犯人强奸。
由于案件发生前2个月也在东京发生过另一宗绑架案,而警方同样在埋伏期间被犯人逃脱,这次再次失手令警方受到重大抨击。遗体发现当日,警察厅长官柏村信雄引咎辞职。
警方锁定约十人
并拘捕当中一人
在
侦讯过程途中,警方收到养猪场主报案指场内一把铁铲无故消失。追查后,警方在麦田中发现铁铲,比对后确认铁铲上的泥土与埋尸地点的泥土一致。综合多条线索后,警方于5月23日拘捕24岁男子石川一雄(B型血型)并在其家中发现相信是来自少女单车的部件。警方将他拘捕后进行测谎,并在询问案件细节时发现石川反应异常,认为他非常可疑。
根据调查,石川教育水平只到小学五年级,学校评价他「没有责任感和正义感」,在工作场所也屡犯错误,又沉迷赌博、虐待猫只,更在1961年因偷取公司产品而被革职。石川曾在养猪场(图)工作及居住约4个月,直至案件发生前几个月的2月28日。检查过养猪场27人中21人的血型后,发现只有石川是B型,而且石川的笔迹经鉴定后也似乎与勒索信相符。除此之外,有多名目击证人表示石川多次在少女上学路线出没,而且勒索信中提及的西武公园更是石川爱去赌钱的地方,甚至有一名证人表示石川曾向他问路如何去佐野屋,而少女姐姐也表示石川声线与犯人一致。
养猪场
石川多次更改证供
并在被捕一个月后认罪
警
方对石川进行了20日以上的拷问,但石川未有供认犯罪,并由石川家人和朋友提供不在场证据,表示石川当日正在修理家中屋顶,不过后来该不在场证据被揭发是虚构。
6月13日,石川被起诉偷盗、暴行、伤人等罪名,6月17日允许保释外出,但同日再次以偷盗、强奸、杀人和弃置尸体等罪名拘捕他。6月20日,石川承认犯罪,但表示自己只是负责写勒索信和偷取铁铲,杀人和强奸是由养猪场的前同事做的。6月21日,警方按石川画的地图找到了相信是属于少女的书包。6月23日,石川承认全案由他一人策划,表示案发当日3时50分左右遇见少女,其后在4时半奸杀她,及后弃尸。其后,警方又在石川家发现相信是用于写勒索信的钢笔和记事本。
由于证据充足且石川认罪,审判后一审裁决被判死刑。
宣判死刑后石川推翻证供
引来社会广泛讨论「部落民」歧视问题
被
判死刑后,石川马上推翻证供,表示自己被警方逼供,并一度绝食抗议,以示清白。值得讨论的是,石川一雄的身分也成为了本案的另一个重点:石川是以前日本封建社会阶级中最低级的「被差别部落」居民,即所谓的「部落民」、「贱民」;而养猪场的经营者和员工,通通都是来自这个被歧视的社会阶级。加上警方在短时间内两宗案件中都被犯人逃脱,声名大挫,因此显得非常急于破案,以挽救名声。因此,社会开始有人怀疑警方为了迅速破案而伪造证据,找来社会中弱势的部落民当代罪羔羊屈打成招。
石川一雄父亲的朋友是一位希望为部落民平反的运动家,得知石川被判死刑后锐意要为石川翻案,掀起部落民解放运动,不少人在监狱和法院外示威抗议;石川也成为了部落民维权运动的象征人物。部落民维权运动在日本政坛泛起涟漪,最瞩目的包括有与日本共产党和各个左翼团体之间的政治瓜葛与冲突,以及相关筹款的去向争议等,持续足足数十年至今。
疑点陆续浮现
案件相关人物离奇死亡
在
社会关注度上升后,种种疑点再次浮现。虽然不少证据均指向石川,但后来发现警方提出的证据都并非铁证,例如石川家中搜出的单车部件没有证据确认是来自死者的单车;勒索信中出现许多汉字,文化水平低的石川未必能写得出,而且笔迹鉴定也没有100%确认是石川写的;警方按石川画的地图寻获的死者手表,在13年后被发现其实不属于死者,而是属于姐姐的。此外,少女当日虽然曾经表示要赶回家庆祝生日,但原来家人当日并没有打算为她庆祝生日,此外又有证人指曾见过少女在归家路的反方向出现,看似正在等人。
此后,一连串的事件更令案件显得扑朔迷离。案中提供情报的目击证人,在1963年5月11日以菜刀刺心口自杀死亡;同月,与石川一雄同住的另一名嫌疑人失踪;1964年3月18日,教育振兴会会长脑出血死亡;1964年7月14日,姐姐中田美惠喝农药自杀身亡,死前所写的日记被家人称之为「无法想象的内容」,但家人不愿公开;1966年10月24日,养猪场主哥哥于平交道被火车撞死;1967年2月14日,发现其中一件证物的83岁男子死亡;1968年1月28日,检察官脑出血死亡;1970年12月25日,曾在石川绝食期间为他诊治的医生失踪后,被发现死于泰国一艘船上;1977年10月4日,中田家二哥吊颈自杀;1977年12月21日,曾追查案件的记者片桐军二车祸身亡。
石川一雄在法院二审获改判无期徒刑,服刑约三十年后于1994年假释出狱,并一直要求重启调查,还他清白。2018年9月,三审结果宣布石川一雄无罪。换言之,真凶至今尚未查明。
在2015年演说的石川一雄
《龙猫》影射本案内容?
吉卜力发声明否认却引来更多猜测
传
闻指《龙猫》与案件有关,主因有以下数个:
首先,《龙猫》主角名叫草壁皋月与草壁梅,「皋月」在日文指5月,而梅的发音也是「May」,碰巧与案件发生的5月相同。
其次,《龙猫》的舞台位于埼玉县所泽市;《龙猫》日文全名是「邻家的龙猫」,而所泽市正是位于案发地点狭山市的隔邻,片中亦曾出现「狭山茶」字样。
第三,《龙猫》片中姐姐皋月找寻妹妹梅的剧情,仿佛是影射案中的中田家姐妹。
第四,在影片里,姐姐12岁,妹妹4岁,相加等于16岁,与狭山事件中的受害者中田善枝遇害年龄一致。
第五,在影片中,妹妹失踪后,姐姐在田边的池塘里捞上来一只鞋子,而狭山事件的死者遗体,也是在田间被找到;还有眼神好的网友指出:影片从姐姐上路找妹妹那幕起,两姐妹就从此没有影子了,即使当时吉卜力已经说这是作画失误。
还有其他细枝末节,例如猫巴士途径的车站名字都有死亡的意思:冢森—长泽—三冢—墓道;姐妹历尽艰辛去七国山医院(狭山市有一间八国山医院,是一家临终医院),看望在病房中的妈妈,但最终还是没走进去,只是坐在树上遥遥远望。而***妈亦对着树说了一句仿佛是对逝者说的话:
吉卜力工作室已经在2007年发表声明指《龙猫》并没有影射该案,惟声明发表日的5月1日正是该案受害人的60岁冥诞,令事件更添神秘色彩。
真的有点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