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多识广的李爷爷给我讲了一个皮狐子的故事:山里有种怪物叫皮狐子,长得类似狐狸,然而这货却能修行,会说人言。每到晚上的时候,它就穿上人的衣服,戴上帽子,站在山路边问过往的行人:“你看我像人吗?”
假如行人回答“像”,它就会放你走。要是你说“不像”,它就会伸“手”去打你,或张牙咬你,吓人一跳。
油坊镇张庄村西有片果园,老张常年住在果园,他四十多岁。老张可是当地的一个名人,因为什么呢?就因为他胆子大,敢一个人半夜里到坟地里待一宿,村里人无不佩服,村里人见面都喊他:张大胆。
这年的冬天,已经是除夕,张大胆到镇上打了酒,买了肉,提着回果园。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回果园的路有两条,一条大路,就是张大胆去镇子的时候走的那条。另一条是小道,要经过一片坟圈子。大路平整一些,来往的人也多。小道近。为了早点回去,张大胆就奔着小道下去了。
张大胆也知道小道路边有片坟地,又加上这条路很少有人走,所以走起来有点费力,深一脚浅一脚的。路过一片树林时,再往前不远就是果园了,张大胆此时有点内急,又是晚上,他就在路边低头撒尿。猛然间,抬头看见前面不远的一棵树后面有个人影。
“谁?干啥的?”张大胆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喊。
树后面转出一个人来,嘿嘿笑着走过来:“能干啥,看地的呗!”又指着张大胆脚下的酒坛子说:“好酒!打老远就闻出来了!”
张大胆看看酒坛子,又看看那个人说:“行家啊!这大过年的还出来看地,要不去我那小屋吃点饺子,喝两盅,暖和暖和吧。”
那人似乎有些动心,“嗯”了一声,便跟了过来。张大胆在前边走,随口问些家常,那人只是嗯啊作答,并不多话。那人的脚步极轻,张大胆仿佛感觉不到,回头看时,却就在身后跟着。
进了果园的屋子,张大胆点上油灯。那人坐在桌旁,借着灯光一看,是个书生模样的小伙。只是看着感觉怎么有些怪异,双眉间的距离似乎宽了些,目光好像也不是很柔和。
张大胆开始起疑,当然这是心里思想,脸上却并不流露。仍然热情的招呼:“你坐你坐,我来包饺子,哈哈!俗话说:饺子就酒,越喝越有。”
无意中,张大胆发觉灯光下看不见那人的影子,疑虑越来越重了。张大胆心想,我从来不信神怪,难道今天让我撞上了。
张大胆在桌子上擀面皮,将包好的饺子放在面板的这一端,一边和那人聊天。那人只是简单回应,并不肯多说话。
饺子渐渐地包得多了起来,整齐的排放在面板这边。张大胆手头不停的忙着,回头和那人说话,却发现那人将生饺子飞快地放进嘴里,囫囵吞了下去。
饺子没煮,是生的,再偷眼看时,那人可能饿得狠了,将生饺子吃下了肚。张大胆判断:这人绝非人类,只是有了人形而已。
张老汉打定主意,将面团在面板上搓的细长,拿刀将面从面板那一端开始,一刀又一刀切成小段,渐渐到了那人身前。突然反手一刀,砍向那人的头顶。
那人惨叫一声,用手一摸头,原来张大胆由于心里紧张,砍的偏上点,只是扫破了点头皮。那人脸色一变,露出尖嘴利牙,冲张大胆咬去。
张大胆吓得“妈呀”一声,赶紧往外跑,那货在后紧迫不舍。张大胆这回可傻眼了,边跑边想:“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皮狐子吗?我可咋办啊?”
只听耳边呼呼的风声,一人一兽在果园里捉起了迷藏,张大胆找了个土堆藏起来,偷偷瞅着后面。
那货见张大胆不见了,嘟囔着:“妈的,老子修行了三百年了,吃你个饺子还被砍了一刀。”说完这话转身走了。
张大胆长长的出一口气,拍拍胸口的土说:“妈呀,好歹走了。”
可是,这皮狐子聪明着呢!说走是假的,原来它也找地方藏了起来,等张大胆现身后,猛地扑了过来。张大胆又继续在果园里和它躲藏。
可是一直这么躲下去,也不是一回事,时间长了非得送命不可。对了,爬树!张大胆一阵激动,因为小时候老张就是村里的爬树冠军,即使到现在年龄大了些,仗着身形灵活,也能爬上去。
张大胆偷偷地一下一下地往树上爬,哪知皮狐子眼尖,瞄见树影晃动,也蹿了过来,而且令张大胆意外的是,这货居然也会爬树。
张大胆已经爬到半树腰,眼见着皮狐子也爬上树,就要撵上来,吓得他裤裆都湿了,尿了。
咦?这一尿不要紧,张大胆发现在他下面的皮狐子左躲右闪,似乎是不喜欢他又臊又臭的尿液。张大胆脑筋灵光一闪,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爬到一枝树杈上,解开裤腰,对着那厮就尿开了。
这一下可好,皮狐子被臊臭的尿水浇得躲闪不及,哐的一声掉下树来,摔得可不轻。
皮狐子被弄了一身龌龊,又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墩,无心恋战,一溜烟地逃跑了,边跑边小声嘀咕。张大胆隐约听着这厮像是在说:“不行,我得再去修行,回来非找他算帐不可。”
这回皮狐子真的走了,可是皮狐子后来再也没打过张大胆的主意,也许他真的害怕老张那尿臊味吧……
在民间,这个故事也是流传很久,有了很多版本,真实性不得而知,权作饭后茶余一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