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泉童子
苏州的缪涣是个孝廉(举人的一种,所谓因为品德优良而获得保举的资格),是我同年的举人,比我年纪小一点。他的儿子叫做喜官,时年12岁,性格十分调皮捣蛋。某次,和几个小孩玩耍时,居然一起往水井里撒尿。当晚就生病了,说胡话:“我被井泉童子抓住了。城隍爷判决打我二十大板。”第二天起床,果然他儿子两边臀部都青肿了,病反而却改善了。又过了三天,疾病又变重了,大声说:“井泉童子不满,说城隍是因为看在同乡情面上才轻饶了我,所以他又告到司路神那里。那个神就说:『这个小孩,污染人家吃水的水井,罪责与放蛊投毒差不多,应该取他的性命。』”当晚,喜官真的病死了。
或者要问:“你说的城隍,是谁啊?”回答说:“是周范莲公,庚戌年的翰林,也是苏州人,在河南某郡做过太守。他为人正直而慈祥,每次下令打板子,都不忍心看别人受责,总是以扇子遮住脸。”
射天箭
苏州陶夔典有个弟弟,时年16岁,有个古怪的习惯:喜欢仰面朝天射箭,说这是“天箭”。某一天,他弟弟又朝天放箭,射出之后忽然把弓一扔,大声喊叫起来:“我,是太湖的水神。正要上天朝见玉帝,却被你射伤了臀部。你是罪该万死!”吓得他全家都下跪乞求宽恕,但也没用,当天就病倒了,次日病死。
陶夔典给我说过:“我弟弟,确实是太喜欢恶搞了。但他堂堂的水神,却躲不开小孩子射出来的箭,也确实很难理解啊。”
烧狼筋
蓝家有一条狼筋,很神奇,只要是家中有东西不见了,就点火烧烤它,保准小偷就会手脚颤抖。有一次,府上的小姐有一只金钗不见了,也不知道是谁拿的,于是就把奴婢、保姆等数十人聚在一起,点火烧狼筋。但几十个人都气定神闲,一点不安的表情也没有。正疑惑间,忽然看见房门的布帘抖个不停。揭开一看,金钗就挂在上头呢。估计是小姐走过去时,金钗被门帘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