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丧棒
这个故事我小时候听到过两个完全不同的版本。一个是我奶奶说的,我奶奶说的一点都不吓人,我今天讲给大家听的是另外一个版本。是我们村子里一个话唠子老爷爷讲给我们那一群小孩听的,每次听得晚上都不敢一个人起床尿尿,但第二天又去听第二遍,人都是很贱的,我童年的时候也很贱的。
故事是这样的,我们乡里有一个自然村,村里有一个二流子,所谓二流子,就是平时不务正业,整天游手好闲的年轻人。这年轻人不但游手好闲还经常在村子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只要村里人家里少只鸡少只鸭什么的,八成就是他干的,偷回来当晚就在家里杀了吃了,家里人也管不了他,只好准备好钱,等着别人找过来陪钱给人家
话说这二流子,整个村子几乎都被他偷遍了,村里人对自家的鸡鸭都看得比较紧了,也很难再下手了。有一天下午,这家伙提着一个编织袋,准备翻过后山,因为后山的另一面山角下,有一个很大的鸭棚,他准备到那偷几只鸭子回来宵夜。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看鸭棚的人不在,偷了两支鸭子背着编织袋就往回走,翻过山头正准备下山的时候,脚下好像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扒开杂草一看,是一个细长的白瓷瓶,很是漂亮,心想这瓶子不错,放床头桌上一定很好看,顺手捡了起来就回去了。
当天晚上杀了一只鸭子,吃完心满意足的回房间里,不一会就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自己已经不在床上了,自己正穿着孝衣,拿着哭丧棒走在一只出殡的队伍的前面,回头一看,身后就是抬着棺材的队伍,更让他恐怖的是,棺材头上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穿着黑棉袄的老头,老头还在冲着他笑,边上的人似乎看不到那老头,也看不到他,依然向着前走。
这二流子吓坏了,哇哇哇大叫了起来,这一叫,把二流子叫醒了过来。屋里黑乎乎的,原来只是一场噩梦。不,好像自己手里紧紧抓住了一个冰凉冰凉的东西!开灯一看。卧槽!是白天捡回来的那只白瓷瓶!把瓷瓶放回床头桌子上,擦了把脸上的汗,正要关灯,忽然眼角余光感觉墙角似乎有个人影!转头望去,一个满头白发穿着黑棉袄的老头正蹲在墙角冲他笑!没错,就是他刚才梦里看到坐在棺材头上的那老头!哇哇哇!这次不是做梦,二流子冲出房间就往他父母房间跑!
二流子父母被他弄醒,三个人一起到了二流子房间,房间的墙角一个人都没有。父母骂了他几句,正要转身回房间去睡觉,忽然他母亲啊的一声,手指着房梁,坐到了地上。二流子和他父亲往房梁一看,也当场就快吓晕了!那白发黑棉袄老头正蹲在房梁上,冲着他们笑!三个人全部跑到二流子父母的房间,关上门还顶上一张桌子,三人坐床上是一直熬到天亮。
第二天,二流子就把那瓷瓶子扔了,但仅仅半个月后,二流子的父亲就在山上砍柴的时候,从悬崖上摔下来摔死了。后来人们都说,那瓷瓶就是一根哭丧棒,既然他捡回来,晚上还抓在手里,那他不久就会真的拿上哭丧棒。再加上二流子平时做了太多的缺德事,父母一直的包庇纵容,损了很多阴德。这事就很难避免了。
鬼吹灯
在我外婆家的下洋村发生过这样一个很诡异的故事,在离村子南边不远大概几里路的地方住有一户人家,男人姓叶,大概三十多岁,女人姓袁比他男人小三岁,还有个男娃娃还在吃奶,他们屋子位于山脚下一片竹林旁边,屋外有个小院子,院子西边的围墙外就是一条两米多宽的泥土路,一头顺着坡就是进山的方向,另一头下坡往下走就是通往下洋村的方向。
有一天晚上,两口子早早就睡了,因为孩子经常半夜会哭醒要吃奶,所以床头柜的位置放有一盏马灯,也没熄灭。迷迷糊糊之中,睡在床外侧的这女人感觉有人在扯她头发,疼得挣开眼睛,发现她男人睡得很死,娃娃睡在床边的摇篮里也很安静。这时候感觉头发又被扯得很痛!转回头看也没有任何东西在她床后。忽然她看见自己一缕头发笔直的伸向额头前面,似乎有一只手正在使劲扯着这缕头发,疼得她叫出声来。她男人也醒了过来,转身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立刻吓得坐了起来!
这时候那女人的头发一下子耷拉下来垂在眼睛鼻子上,仿佛那只看不见的手放开了女人的头发!正当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时候,床头的那盏马灯忽然一下熄灭了!两人以为可能是里面煤油点没了,男人拿着手电起来给马灯加油,打开底座,却发现里面还有一大半油。
重新点亮马灯后,夫妻两做床上越想越怕,要知道马灯外面有玻璃灯罩,是风都吹不灭的,除了煤油耗尽,否则没有任何可能自己熄灭的。再加上刚才女人头发的事,夫妻两紧紧抱在一起,是又惊又怕!就在这时候那马灯忽然又熄灭了!
在黑暗的屋子里,正当夫妻俩哆嗦着再次点亮马灯的时候,院子外传来碰碰碰很大的声响!虽然今晚一件接一件的邪门诡异的事已经把这两口子折腾的够呛了,但强烈的好奇心加上从来不相信会有这类妖鬼故事,男人拿着手电就往屋子外走去。
碰碰碰,又是一阵好像什么东西撞上墙壁发出的声音,男人随着声音发出的位置,向那只有半人高的靠近那条上山小路的院墙走去。碰碰碰!顺着手电光,男人看见有一个黑色的人影在那院墙下的小路上,奇怪的是,这人影似乎一直努力的想往山上走,却总是走到他家院墙上面晾有几件衣服的位置就走不上去,好像那小路有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它,男人媳妇晒在院墙上面长竹杆子的衣服似乎也被撞得摇摇晃晃,再仔细看那人影手里似乎还提了一只猪头...
碰碰碰,那人影依然在努力想往山上走,却被小路上无形的障碍一次次挡住,院墙竹杆子上面的衣服眼看要掉到墙外小路上去了,男人伸手勉强够到竹杆子尾部往下一按,衣服滑了下来,男人抱着衣服就准备赶紧回屋子。这时候,他看见那个黑色人影提着猪头已经顺着路往山上慢慢走去了,不,是慢慢飘上去的,刚才半人高的围墙挡住没看到全身,现在看去好像脚脖子以下的都看不到。
不一会人影消失在小路尽头黑茫茫的大山里,回到屋子里,夫妻俩一直想不明白今夜发生的这一连串诡异的事,后来都同时想到了小路往山里几里路的地方有一座刚下葬一周左右的新坟,这事会不会和那坟有关呢?后来和下洋村里一个平时经常给村里小孩大人招魂问米啥的老人说起这事。那老人说,你们晾衣服的竹杆子是不是原来在院墙里,后来被风吹到得稍微移动到了墙外一点?竹杆子上有没有女人的内裤什么的?
得到两人的证实。那老人是这样告诉他们的,其实那天晚上,是那个新坟亡人的头七回煞,下山回家的时候,路没有被挡住,半夜从家里回来上山的时候被女人的内裤挡住了上山的路,想让这家人拿走那些衣服,才发生了扯头发,吹马灯的事。后来男人取下衣服,那人也就顺着路上山了。
偷甘蔗
这是我和初中同学的故事(这个初中同学二十年前就因车祸去世了,那次事故在去石陂的路上翻下山坡,五人无一生还。)
我这个同学名叫王林风,初中时我们坐在前后排,我记得他脖子上戴了一块很老式的玉佩,有一次我说想戴戴,他就是不肯,后来他告诉我,他从小就能看到一些很脏的东西,有时候晚上甚至能看到走在街上的人背上趴着好几个人,那个人却什么都不知道,还走得很快!***妈带他去庙里烧香,我们县城有个天心寺很有名的,庙里的和尚看到他还吓了一跳,跑进去把长老叫了出来,长老看到他就直摇头,后来给了他这块玉,对***妈说:这孩子很难过二十岁这一关,如果能过去,以后就能大富大贵,但如果不能,也就这样了。那长老最后都没有要***妈一分钱,转身边念莴咪坨佛边摇头走进香房去了。那一年他十一岁。
那时候,在我们县城西边五一三路的尽头,是一大片的甘蔗地和水稻田(现在那里是城西加油站和浦城技校)。我和王林风关系非常好,经常利用上晚自习的时间去那偷甘蔗吃。有一天晚上,老师晚自习没来,他从后面扯了我几下,我立刻懂了,把书包里的书都掏出来塞到抽屉里,这样方便我们背空书包去,吃完还能带点回来白天吃。他照例取下脖子上的玉佩塞到抽屉的书本里,因为偷甘蔗的时候如果运气不好被发现,逃跑的时候是非常容易弄丢的。
我们顺着五一三路走了大半个小时,终于到了我们熟悉的那一大片甘蔗地里,钻进一人多高的甘蔗林中,挑了几根比较粗的,用随身带的折叠削铅笔刀把甘蔗切为许多小段,放进了书包里,然后就面对面蹲着一起吃了起来,吃了好几节,感觉时间不早了,就一起钻出甘蔗地出来。
忽然,我们远远看到很多人正排着队向我们甘蔗地这条路走来,我们立刻躲在甘蔗林里,蹲在离面前这条小路只有两米多的距离的甘蔗林地上,伸出半个脑袋看着离我们越来越近的那一群人。大概离我们还有十几米远,我们都看清了,这是一支偷葬出殡的队伍,漆黑的棺材和棺材前面穿着一身白色孝服的人群在惨白的月光下分外瘆人,这队伍刻意压低响动声,就那么悄无声息的向我们走来。
忽然我感觉王林风死死抓住我的手,全身都在哆嗦着,就在棺材马上就从我们面前过去的时候,他忽然死死抱住我的腰,整个人躲在我身后。我很是诧异,我从小也经历了很多常人没有经历过的各种诡异事,也没吓成那样过,我也没看出这出殡队伍有什么特别恐怖的地方啊?还没等队伍完全离开,他拉着我就冲出了甘蔗地,向城关方向跑...
等我们气喘吁吁跑到七星桥头的时候已经累得快不行了,因为现在总算是在城里的大街上了,街上人也多,我就问他怎么了刚才。他直摇头说,你没看见吗?我说看见什么了?后来他告诉我,在棺材离我们还有十几米的时候,他看见棺材上面躺着一个人,是那种侧躺的姿势,那时候还看不太清楚,所以他有些害怕,等到了离我们只有几米远的时候,他清晰的看到了一个一身黑衣服,只有脸特别白的老婆婆侧躺在棺材上,脸正对着我们。因为小路离我们就两米远,当时他都快吓死了!当棺材完全到我们正对的小路的时候,棺材上的拿个老婆忽然坐了起来,骑在了棺材上面,还回头冲他笑!那一刻,他再也忍受不了,拉上我就跑了!
虽然这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我现在依然能感受他当时那种无比的恐惧,王林风最终也没能熬过二十这道坎,十八岁那年因车祸走了,但愿同学在那里一切都好。
赶鸭子
在农村长大的朋友们不知道还有没有印象,以前在田间地头,经常有一个戴斗笠拿着一根长竹竿子的人会赶着一大群鸭子,最壮观的就是早上出去,或者是晚上回家,在不宽的小路上,长长的鸭子队伍很是壮观,尤其是那些摇摇摆摆的走在路上鸭子看着特别可爱,也很有趣。
我们村以前也有个养鸭子的老伯,六十岁应该还没到一点,在自家家后门的菜地和后山之间搭建了一个鸭棚,白天赶着鸭子到附近水田觅觅食,晚上就赶回鸭棚,如果是鸭子产蛋或是繁殖时期,还会住在棚子边的一座茅草屋。老伯养的鸭子都长得很肥,十里八乡也是小有名气,经常天还没亮,就有一些骑着摩托车的人来找他收可以出售了的成年鸭,摩托车的后坐上一般都绑有两个连在一起很大的竹筐。
老伯有一个老客户,几乎每天都来收,话不多,有时候甚至不说话,因为已经是很久的买卖关系了,所以都很有默契。他到鸭棚里自己挑了十只八只,装进尼龙网兜,往地上的磅秤上一称,结完钱,把鸭子往摩托车后的竹筐一放就走了。这人每天都几乎是来得最早的,有时候还是敲门把老伯叫醒的,他是乡里一个菜市场的商户,姓黄,四十几岁左右,为人厚道,做买卖从不缺斤少两,在市场里也是口碑很不错的一个人。
有一天,老伯睡得迷迷糊糊,一阵熟悉的敲门声又把他惊醒,不用说,又是老黄来了。打开门果然是他,戴着个竹编的安全帽,只是身上湿湿的,也不知道怎么弄的,老伯也没有问,带着他就进了鸭棚。在老伯头天晚上隔开的一个第二天可以卖的小围棚里,老黄挑了四只白的,五只灰的,还有一只花的。老伯很是高兴,老黄每次都买了他一天要卖掉的鸭子的几乎一小半左右,现在那小围棚里就剩几十只了,一会剩下的那几拨人一来,也就差不多了
依然是没有语言上的交流,照例过完称结完账,老黄骑上摩托车就走了。老伯把收好的钱放在腰间的小包包上,回到屋子,也没再睡觉,整理了一下屋子,就准备做早饭吃。这时候又来了一个老客户,老伯带着他回到鸭棚,挑好鸭子算完帐,打开小包包准备给找零钱,手一伸进去感觉包里湿湿的好像很多水的样子,拿出钱一看,刚才老黄给的那几张钱全是水,其他钱也快被湿透了。老伯很是诧异,不可能收到这么湿的钱自己当时感觉不到啊,想起先前看到的老黄全身都湿漉漉的,老伯心里一沉,赶紧往那小围棚走去。
这一看人都迷糊了!刚才那四只白五只灰一只花的鸭子全都在里面,再仔细数几遍,除了刚才这个客户挑的六只鸭子,其他一只没少,和他昨晚抓进去的数量完全一致。这下老伯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心里默默念叨着,可惜,可惜,一个多好的人啊。老伯没有猜错,过不久消息就传来,老黄那天骑着摩托车在我们村西一里多的大弯处冲进河里,被夹水里的两个大石头之间,中午才被路过的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