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声明,本人人民教师一枚,受无神论教育整整十六年,无任何宗教信仰,但有些东西,科学暂时解释不了,冥冥之中,肯定还有许多力量。下面说的几个故事,有很多亲人都能作证,还有听别人讲的,那就无从考证了。
打牌
先说明下,这里打的牌不是麻将也不是扑克,就是东北以前老人们愿意玩的一种纸牌,四个人玩,牌身比扑克窄,但是很长,里面还有春夏秋冬什么的。东北的80后们应该有印象。
这个故事是我小时候一次回爷爷家老叔给我讲的。那时农村都流行赌博,扑克麻将是主流,那种纸牌也就是几个老人没事凑在一起,玩个一毛两毛的消磨一下时间。
当时村里有个老王太太,儿女都孝顺,老太太天天没事在家呆着,也不用干活,闲着无聊就叫上几个老头儿老太太一起打牌。经常的牌友是老李头儿和老刘头儿,三缺一的情况下就随便叫上个人凑个局子。老王太太为人也不错,但是年龄实在太大了,(估计能有80多了)。有一天打着牌突然就躺过去了,这一躺就再也没醒过来,可能是心脏病什么的,走得很快。家人忙完丧事后就把老太太生前的物品给烧过去了,她大女儿知道老娘好这口儿,就又烧了一幅纸牌。
村里玩纸牌的本来就少,老王太太去世后,也没人怎么张罗,老刘头儿是最先忍不住的。一天晚上,外面下大雨,我老叔他们在小卖店里打麻将(一般农村都是在小卖店打牌),正好赶上老刘头儿进来买酒,我老叔他们看见就逗他,刘大爷,这咋还天天喝呢?老刘头儿心不在焉地说,今天活着就喝,明天死了就不喝,呆着实在没意思,还不如陪老王太太去了呢。说完后看了会儿热闹,付完钱拿着一瓶白酒就走了。
老叔他们继续打麻将,过了一段时间,就看见他老伴儿来找老刘头了,说老刘头说出来溜达顺便买瓶酒,到现在还没回家。大家一个村儿的,也怕老头出事儿,就把麻将一推,出去帮忙找,村子不大,没一会儿的功夫儿就在村口找到了老刘头,老刘头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压着一堆电线,显然是大风把电线挂断后打在了老刘头儿身上,发现时人已经不行了。但是令所有人纳闷儿的是,小卖店在村口不远处,老刘头儿家在村子里,这老头儿大半夜买完酒不回家,去村口干什么?我老叔当时就想起老刘头儿说的那句话,呆着实在没意思,还不如陪老王太太去了呢......
老刘头儿死后,他家人大办丧事,因为属于横死(就是非自然死亡),所以请来了一个道士,但令大家感到失望的是,这个道士是个冒牌的,说老刘头儿是被黄皮子迷了,还说那个电线是村里牛撞了电线杆才断的,牛也是被黄皮子迷了(可我爷爷村子里不养牛的),有人说我们村不养牛啊,那道士反映还挺快,说牛是黄皮子变的!(变你妹啊!你当黄皮子是变形金刚还是孙悟空?还能变牛!)。总之胡乱吹了一通也骗了点钱,老刘头儿的丧事算是办完了。
就在老刘头死后没多久,老李头儿接着出事了,老李头儿上街赶集,可能是早上人没睡醒,被一辆大货车当场撞死,村里人去领尸体,发现干巴的老李头儿身子已经被撞变形了,只有一双手完好无损地插在兜里,回村儿后有人就说,这是留着手陪老王太太玩牌啊!
连续横死两人,说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因为大家都知道,横死的这两个人是老王太太的牌友,现在三缺一,下一个会是谁呢?全村都非常恐惧,不巧的是那时也没有高人出来解救大家,一般故事发展到这,都会有个高人从天而降,或者是一个云游高僧路过至此,超度老王太太,如果老王太太执迷不悟,高僧会与其血战到底,最后高僧用生命封印了老王太太......但是这毕竟不是小说,当时在那个节骨眼上愣是没人帮忙,全村手无寸铁的村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面对这种恐惧只能选择逃避,没有其他办法。所以天黑之前,家家户户都关灯睡觉,赌瘾再大的也不敢出去玩了,(你不会玩牌,万一老王太太三缺一久了,非要拉你下去,现场教你玩呢?)本来就不咋热闹的村子一时变得死气沉沉。
这种现象一直持续到那年过年前。因为东北农村就春秋忙,春天种地,夏天庄稼自己长,偶尔除除草施施肥,秋天一收一卖,十月份之后到来年开春儿就彻底闲着了。有些人会选择猫冬,(像我老叔这样的,到冬天就是玩麻将,没钱了就看麻将),但有些人则选择出去打工,挣点钱。村里的“神棍”就是后者,之所以叫他“神棍”,不是因为他混蛋,而是这哥们姓神!不是谐音,就是神仙的神(这姓大家不信的可以去查,绝对有),他名字叫神贵,但是大家都喜欢叫他神贵儿,说久了就直接叫他神棍儿了。
这哥们当时二十多岁,春天种完庄稼后,就出去打工,她媳妇也能干,夏天施肥除草自己都能来,因为他家种葡萄,所以秋天有买家自己来摘,也不用收割,这哥们打工一直到年前才回家,每年都能带回一万多,他把一万给媳妇,剩下的千八百块就自己留着玩,他也没啥不良嗜好,就爱耍两把,但他媳妇看他这么能挣钱,也就不管了,大头给她就行,小钱儿输了就当辛苦一年买乐呵了。
那年的年关前,有人早上起早赶集,在老王太太坟前看见了神棍,就上前把他叫醒,问他咋睡在这了呢?神棍擦了擦眼睛说这不是小卖店么?怎么成坟地了?最后村里人把他送回家,问他到底咋回事,他就把他的经过说给大家听了。
昨天晚上,他坐顺风车回村,因为有点晚,还是顺风车,就没好意思让人把他送到家门口,在村子不远处下车自己往家走。因为兜里揣着打工挣来的一万多,怕被抢,所以他只想快点到家(进村儿后就安全了)。感觉要到村口时,看见有个小房子亮着灯,灯光下有个大牌子,上面写着小卖店,一路上确实有点饿,看着快到村了就安全了,神棍就准备进小卖店买个面包啥的垫吧一口。推门进去后,神棍看见炕上坐着老王太太和老刘头儿,另一个看不出是谁,因为他戴着帽子(那种直接能罩住脸的帽子,有点类似劫匪戴的,毛线织的,在冬天保暖,楼楼小时也戴过),神棍还纳闷,在屋里还戴着帽子,但是感觉屋子里确实比较冷,估计没烧炕吧。神棍一看是老王太太,就放心了,(那时他还不知道老王太太死了,要不多大的心也放不下啊)。
老王太太看是他,就说贵儿回来了,他也回道,恩,回来了,大娘挺好的啊,寒暄了之后说想买个面包,但看货架上空空的,什么也没有,老王太太就笑道,这是我自己刚开的卖店,还没进货呢,寻思年前东西贵,过完年再进货,你要饿了大娘给你拿个馒头去。说完就下炕去里面给神棍拿了三个馒头,神棍接过馒头后狼吞虎咽地吃了两个,感觉这馒头真的很好吃,就把剩的一个揣兜了。
正要走时,老王太太说,贵儿啊,陪大娘玩会牌呗。因为这个神棍赌瘾不小,而且出去一年没有赌了,虽然不是很爱玩牌,但过过瘾也好,就坐在了炕上,老王太太说玩多大的?神棍就说随便,老王太太说好,大过年的,一毛两毛的没意思,就玩一块的吧,神棍一寻思,一块的也不大,就答应了,四个人就开始玩了。玩了也不知道多久,神棍赢了很多,但是实在太困了,老王太太就说,不行就睡一觉吧,这么晚了,神棍一想,自己一个大小伙子,也不怕老王太太抢钱,再说不知道怎么了,实在是太困了,不愿意动弹,就应了一声,躺在炕里睡着了。第二天还是村里去赶集的把他叫醒的。
说完后神棍还摸了摸兜,从里面掏出一个冻得硬邦邦的馒头,还有一大沓子纸钱。当人们告诉他老王太太已经死了的时候,神棍吓得妈呀一声,躲进被窝里瑟瑟发抖,突然又冲出屋外开始呕吐,因为他昨晚吃过老王太太给的两个馒头。
不过神棍最后并没有什么事,可能他这个姓是哪个牛B人物的后裔,或者是老王太太看他年轻,没忍心把他留下陪自己打牌,总之那事过去后,我爷爷村里再没人玩牌了,但是过了一阵子后,玩麻将的玩扑克的还是很多,赌鬼赌鬼!就是赌上瘾了连鬼都不怕了。
因为此事纯是听来的,所以真伪不知,那个神棍经过这事后也没什么变化,遗憾的是他老婆给他生了两个孩子,都是女儿(这里不是楼楼重男轻女,就是感觉这么牛B的一个姓没了可惜了)。看来赌博之事还是少沾为妙,小赌伤身,大赌伤命!打牌故事完结。
夜路
我爷爷那边属于真正的农村,去年过年我还回去看了我爷爷,村里还是没有路灯。一到夜里全村一片漆黑,只有路边人家的电灯,微微地发着弱光。我爷爷他们村到了晚上没有人自己一个人出来,出来的也是成群结队地去小卖店打牌的。
那年我12岁,因为是本命年,所以记得很清楚。12岁的孩子是青春期(也就是我现在教的学生那么大),有些这个岁数的小孩异常烦人,总感觉自己长大了,牛B得不行了,瞧不起大人们,我当年差不多就这样哈哈。(不知各位12、13那会是不是这样。)
那年冬天过年我去爷爷家,在我爷爷家看爸爸和叔叔们三打一(一种扑克玩法)。因为是过年,平时他们也难得一聚,看这架势是准备打通宵的,10点多时我老婶(老叔的老婆)就让我去我爷爷那屋睡觉,因为我是从小被我姥姥看大的,跟爷爷没什么感情,也因为正值青春期,感觉跟别人一个炕上睡不着,就死活不干,因为我姑姑家在村头,离我爷爷家也不算太远,而且她家我姐姐那年去支边,过年没回家,我就想去她的闺房蹭一宿(我姐姐高考那年因为要学习到很晚,所以姑姑就收拾出一间仓房给我姐姐自己住)。
我老婶说太晚了,要送我去,我死活不让,而且很欠干地跟人家解释,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这么迷信等等,我老婶一脸无奈地看着我爷爷,我爷爷倚在炕上,叹了口气,说道,给他个手电,让他去吧。现在想来,因为我爷爷从小没看过我,我也是一年就来一次,所以不好说我什么,而且我爷爷知道,年轻人不吃点亏是不长记性的。临行时只叮嘱我一句,到了姑姑家给我爸打个电话。
我拿起手电头也没回的就走了,而且心里感觉很刺激,在城里这么久,根本没有过走夜路的感觉,这回可爽了。从我爷爷家出来后,转了几个弯就上了大道,那条大道走到头儿就是我姑姑家了。那晚月亮很大,但是不是很明亮,现在想一想,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毛月亮吧。
刚开始的时候感觉还好,因为刚刚给农村妇女上了一课,教育他们破除迷信了(那么大的孩子真的那么烦人!!),但是走着走着就感觉不对了,本应该一会儿就到的路,感觉走了很久都没到头,当时第一感觉自己喝多了(晚上吃饭时装大人,敬了我爷爷一杯白酒,我老爹当时是看在过年份上没搭理我),想一想再走一会就到了吧,但是越走心越慌,因为我发现四周的人家没有一户是开着灯的,要是平时这也没什么,但是大过年的,总会有几户家里来亲戚,像我爷爷家似的,玩到很晚。掏出手机想给我爸打个电话,但是想一想又没打,因为这样做太丢人了。
继续走了一会,感觉又走了五分钟,还是没有看见我大姑家的房子,而且周围黑漆漆的,两旁房子黑黑的轮廓几乎是一样的,而且四周安静的出奇,连声狗叫都没有,终于忍不住了,也不要什么面子了,拿出手机就拨我爸的号,等了好久都打不通,一看是没有信号,这回我是彻底慌了,刚出门时牛B哄哄的样子也没有了,转过头去向我来时的方向跑去,一心想跑回我爷爷家。
跑着跑着发现迎面走来一个小孩模样的身影,当时一个急刹车停住了,那个小孩走到离我不到五米的地方就停住了,我颤颤巍巍地问了句,你是谁?结果一个奶声奶气地声音传过来,是大哥么?我一听顿时放松了,原来是我老叔家的小妹儿,比我小五岁。这小丫头跟我很亲,因为每次回我爷爷家我爸都给她买好吃的,而且逗她说是你大哥给你买的(我那时小屁孩一个,哪有钱给她买吃的),每次小丫头都当真了。我说***让你来的,她恩了一声,说怕你找不到大姑家,说着就走到了我前面,经过我身边时低了下头,我以为她冷了,也没多想,就老老实实地跟在她后面,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我现在把一个7岁小孩当成救星了。
走了一会她就转弯了,我当时很疑惑,因为去我大姑家的路就是一条直线,怎么会转弯,但想了想可能是记错了,要不刚才走那么长时间都没到,肯定是天黑走错路了。前面的小妹儿突然奶声奶气地来了句,哥,你叫啥呀?我刚想回答,但猛地一惊,感觉不对头!因为我老叔是农民,没文化,所以她出生时是我爸给起的名字,我叫东宁,她叫东芳,我二叔家的小妹叫东洋,家里人从小就逗她,东洋是谁?东宁是谁?那你叫啥呀?所以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我的名字!而且大半夜的,家里怎么会让她一个小孩出来给我带路呢?
我当时就站住了,并且向后退了一步,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她可能感觉到我的动作也站住了,接着问我,哥,你叫什么啊?我当时连问一句,你到底是谁的勇气都没有,悄悄地向后退着,因为没得到回答,“她”(这里用“她”因为最后确定,“她”不是我小妹)好像生气了,声音加重了,再也没有之前的奶声奶气了,而且声音很成熟,但绝对不是我妹妹的声音——哥!你叫什么??!!啊!,我大叫一声赶紧往后跑,没有目的地狂奔,也不知道前方是哪,但只要离“她”越远越好。
跑了不久,突然前面一个黑影扑了过来,我一个跟头就被扑到了,我当时吓尿了(事后发现,真的尿了,这是我最后有一次尿裤子,当然老了以后可能还会尿)。在我倒地之后,紧接着一股热气迎面扑来,我紧闭着眼睛不敢正眼看,心想这下死定了。但不一会儿听见有人喊我,大哥,大哥,是我妹妹的声音,而且听到脚步声,我强壮着胆儿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两束手电光照了过来,不一会我看清了,这回真是我老妹儿,因为后面跟着我老婶儿还有我爷爷。压在我身上的正是我老叔家的大黄狗。这畜生块头很大,两条狗爪子搭在我身上,压得我有点窒息了,我老妹过来一脚就把它踢开了(不是我妹妹力气大,因为这狗认我妹妹,我妹妹一赶它,它就老老实实走了。),我老婶儿过来把我扶了起来,我惊魂未定地看着我老婶儿,我老婶儿仍旧一脸的无奈。我爷爷那时身体不好,有轻微哮喘,冬天一般轻易不出门。我爷爷吸了很多冷空气,这时不停地咳嗽,我害怕的同时也感到了深深的内疚,我爷爷咳了一会说到,回家。我从小到大从没把爷爷的家当成家,现在恨不得马上飞回去。
回去的路上,我老婶儿一手牵着我老妹儿一手牵着我,我顿时感觉她那双粗糙的大手真的很温暖,我爷爷牵着大黄狗垫后,让我们走前面,他岁数大在后面慢慢走。事后我才知道,那是爷爷在后面保护我,而且我隐约听到爷爷在后面不停地讲话,但是当时风大,而且离得远,也没听清。
终于到家了,我和老婶儿还有老妹儿进到院子里,没一会儿我爷爷牵着狗也进来了,我爷爷进来后,我老婶儿把大门关上了,一行人进屋去,我爸爸和叔叔们继续“战斗”,问了句干啥去了,我老婶儿就说,冰冰(我小名,虽然名字娘炮儿但楼楼可是纯爷们儿)找不到他大姑家,我们去把他接回来了,我爸看见我爷都出去找我了,就跟我说,你就在你爷那屋睡吧,别嘚瑟了!
我早已蔫吧了,就跟我爷回屋了。上炕后我我就脱衣服准备睡,脱下裤子才发现,自己刚才尿了,而且把棉裤都尿透了,外面的一层都结冰了(东北冬天室外温度绝对不是吹的)。我爷爷也没说啥,就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新的内衣,那是我爸爸给他买的,他一直没舍得穿,虽然有点大,但是总比光着屁股强。我老婶儿把我棉裤拿到炕上晾着,我爷爷说你也去歇着吧,看他们打扑克的谁饿了给煮点饺子,然后问我吃不吃,我说不了,一会饺子煮好了,老婶儿给我盛了一碗饺子汤,喝下去暖暖的。老婶把碗端走后就出去了,我老妹要和我一起睡,我爷爷使了个眼色,我老婶就把她抱走了。
他们走后,爷爷就让我下炕,然后来到一个小门处,进去才发现,里面还有一间小密室,这间小密室也没那么神秘,无非就是在房间里,用胶合板又隔开一间小屋,在胶合板上铺上一层墙纸,留一扇小门,看上去像是一面墙一样。爷爷带我进去后,我看见里面空间不大,也没有灯,只有一张桌子,上面供着一个像,旁边点着两根蜡烛。当时就知道男的是佛,女的是观音,所以误以为那个像是观音像。长大了爷爷才告诉我,那是咱老刘家的保家仙。
我爷爷给像上了三炷香,并且让我跪下磕头,如果是白天,我肯定不会,但是刚经历过那件恐怖的事,我也老老实实地照做了。磕完头后,爷爷就说,老太奶啊,我一直没求过你,今天无论如何你要帮帮忙,我可就这么一个孙子啊。爷爷看似平淡的话语,里面夹杂着些许悲伤。爷爷说完后,就一直看着像,因为我是跪着的,而且桌子比较高,也看不到像,不知道爷爷看见了什么,嘴角微微一笑,就说起来吧,今晚跟爷爷睡,啥事没有。
从密室里走出来后,爷爷拿着一把小锁头,又把门轻轻地锁上了(之前是爷爷开了门后才叫的我,所以我不知道这门原来还是锁的)。锁上之后就让我上炕睡觉,我说开着灯行不,爷爷说行。我和爷爷并排睡在炕上,有几次爷爷想搂搂我,都把手收回去了,我感觉挺心酸的,他可能感觉从小没抱过我,亏欠我什么,而且时间越久就越生疏了,但我毕竟是他亲孙子,他不想生疏,可惜没有办法,这种无奈真的很虐心!
在我快要睡着时,隐约听见有敲窗户的声音,就在我刚睁开眼时,瞟见一道白光从窗户上穿了出去,爷爷见我醒了就摸着我的头说道,没事,睡吧,有爷在,谁也动不了我孙子。第二天我和爸爸回家,爷爷一直把我们送到村口,并且叮嘱我爸,最近几年不要带我回来了。也没告诉我爸原因,我爸问为啥,我爷爷就随便编了一个,说农村冬天冷,夏天蚊子还多,孩子大点再来。
多年后我问爷爷,爷爷告诉我,那年是我本命年,可能是冲到什么了。以前村子里有个疯子,因为冬天晚上没找到家,冻死在外面了,还好我机智,没有告诉“她”我叫啥,而且当晚白老太奶出手帮忙,才没发生啥大事儿,我问白老太奶是谁,我爷爷就说是白大仙儿(刺猬)。
自此之后,夜路走多遇见鬼,这句话我是深有体会了。夜路故事完结。
魔胎
这个故事是听我一个朋友讲的,她老家是山东那边的,真实性我无法考证,为了方便描述,我就用第一人称叙述了。
我老家是山东钓鹿沟的,不知道有没有山东朋友听说过这个地方的。为什么起这个名字,楼楼猜想,可能是因为当时这的鹿多吧(现在早都让人赶跑了)。这个地方景色很迷人,四面环山,还有一片原始森林,在我很小的时候,山里的野生动物很多。
那年,我家邻居有对儿刚新婚不久的夫妻,小两口很恩爱,据说他俩是城里搬过来的,家境应该都很不错,看样子都是知识分子。男的姓丁,女的姓罗。平时小两口甜甜蜜蜜的,而且偶尔进城回来,都会给邻居们的小孩儿带些糖果什么的,左邻右舍都很喜欢他们。
但有句老话儿怎么说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就是这样一对儿好人,却偏偏遇到了一场灾祸,而且差点要了小两口的命。
那是一年冬天早晨,小丁急匆匆地敲我家大门,因为农村起得都比较早,所以我妈马上就把门打开了,小丁见到我妈第一句话就说,我家大哥呢?(指我爸),我妈说在呢,大早上找你大哥啥事?小丁很着急地带着哭腔儿说,小罗流产了,快让我大哥送她进城里医院。(因为农村闭塞,没有通车,但我家有四轮子),我妈一听事不对,就赶紧去喊我爸,我爸马上出屋,把小两口送到了医院,因为那时我小,所以家里人也没带我去。
傍晚他们回来后,就听我妈和我爸聊天说道,可惜了,孩子都那么大了(所谓的大就是能看出性别了),还是个男孩。我当时就不乐意了,反驳道,男孩就可惜了?那要是女孩就不可惜呗?老爸听后呵呵一乐,说道,谁说女孩不可惜了,我这老姑娘,给我十个小子也不换。因为折腾了一天,估计中午都没顾得上吃饭,爸妈胡乱吃了口剩饭就躺下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妈就起床杀了只老母鸡,炖好后给小丁家送了去,因为我平时跟小罗玩得很好,也就跟我妈一起过去,顺便看看小罗姐(那年我8岁,她才20刚出头,虽然我妈让我叫她姨,但我还是愿意叫她姐)。敲开门后,开门的是小丁,知道我们的来意后,虽然他很悲伤,但还是不忘礼貌地说了声谢谢,进屋后第一眼看到小罗后,我心里很不好受,在我印象中,她很文静,总是分些糖果还有零食给我吃,而且有时还给我讲故事,而现在,她则躺在炕上,双眼无神,蓬头垢面的,而且眼睛肿肿的,显然哭了很久。
见到我和我妈后,她眼睛里好像回过点神儿来,想要坐起来,我妈赶忙说,不用不用,你躺着就行。小罗说道,看我造这样儿,让大姐见笑了。我妈说没事,你现在身子弱,碰不得水,然后指了指我说道,我生她的时候,一个多月都没洗脸。话刚说出,我妈就有点后悔了,在一个刚刚流产的人面前提生孩子确实不妥,我妈赶忙说,大姐没别的意思,我一个农村家庭妇女,不会说话,妹子别见怪。小罗姐嘴上说着没事,但身体忍不住开始颤抖,我知道她是强忍着没哭出来,我妈一看事不好,就说,这是大姐给你炖的鸡汤,没放盐,你放心喝,身体补好了再要一个,你俩还年轻。小罗点了点头,说道谢谢大姐了。
我妈是热心肠,但是这张嘴总会无意伤人,,放下鸡汤后就告辞了,小丁把我们送了出来,我妈嘱咐,照顾好小罗,有啥不懂的问她,女的小产了比坐月子还要小心,小丁点头说道,麻烦大姐了,谢谢大姐.....
回到家后我爸问咋样,我妈说还那样,城里孩子就是想不开,我妈当年生了六个,死了两个不也就那么回事儿,我爸边抽烟边叹气,你呀,你呀,心肠好,就是这嘴,咋就那么欠抽呢?我妈马上回到,你抽下试试?我老爸也就是嘴上说说,我记事起到现在,他没动过我妈一根头发丝儿。我爸突然问道,媳妇儿,昨天在医院流出的那个孩子,我看咋那么奇怪呢?我妈问咋了?有啥奇怪的?我爸说,我瞅着不像人,尖嘴猴腮跟个耗子似的(老鼠)。我妈本来就是粗线条,说道,小孩不都那样么,别瞎寻思了,赶紧下地干活,一天就知道躺炕上抽烟,跟个地主似的,下去把碗刷了,我躺会......
过了快两个月了,小罗也能出门儿了,和小丁一起来我家,主要就是谢谢我妈炖的鸡汤。我妈说谢啥,想吃大姐接着给你做,咱家别的没有,鸡鸭啥的不缺。看见小罗姐姐后我就忍不住往她身上扑,我妈当时给我制止了,说小罗姐病刚好,身子虚,不能闹,小罗姐笑着摸着我的头,问我想她没,我说想了,你给我讲故事呗......
原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但小罗姐姐来我家后没多久又怀孕了,那是小丁来我家时跟我爸说的,我爸听到后有些生气,就说,你们小年轻的这不是作吗?刚流产没多久咋还接着要呢?小丁一脸无辜地说,大哥呀,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啊?老爹刚要继续问,可能是碍于我在场,就没往下问(怀孕前应该干的事儿)。小丁见我爸不说话,就说,大哥,这事肯定有蹊跷,真不愿我。我爸疑惑地看着他,咋的?你怀疑小罗外边有人?小丁说,肯定不是有人,他相信小罗,但这事怪得很。我爸想了想,说,你先回家吧,明天早上我领你去找陈瞎子。
话说这个陈瞎子并不是真的瞎子,因为他整天戴着墨镜,所以村里人就管他叫陈瞎子。有人问他为啥戴墨镜,他很有自信地甩下长头发——因为帅!而且这人不是什么得道高僧,三十出头儿,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有一次嫖娼,派出所抓他,他光着身子跑,跑到河边噗通一下跳下去了,所以又多了一个响当当外号——浪里白条(那是真浪啊!),可这人还真有两把刷子,并且帮村里看过不少怪事,但因为人品不好,所以一般不是遇到大事,没人愿意找他。
第二天我爸带着小丁去找他,他没在家,我爸就在麻将桌上把他抓下来了,开始他还不愿意,我爸拍拍他说有人找,他头也没回地来了句,滚边儿呆着去,老子正幸着呢!我爸脾气一上来,直接把麻将桌掀翻了。(别看我爸对我老妈百依百顺,出门在外那是彪得出名儿)。一桌人见我爸发火了,也没敢说啥,陈瞎子一回头,看见是我爸,马上笑嘻嘻地,我当谁呢?原来是大帅啊(我爸外号,大帅这个词在我家和土匪头子没啥区别,就是听着响亮,我爸也很受用别人叫他大帅)
我爸说,别废话,老子找你有急事,办不明白,小心让你真瞎。随后就跟拎小鸡似的,把陈瞎子从麻将馆儿里拽出来了。
小丁一看陈瞎子那出儿(那模样),就有点犯嘀咕了,说大哥,你说的高人就是这位,陈瞎子怕我爸不假,但一看小丁这白面书生的奶油样,当时就来精神了,说了句,俗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啪!我爸直接一个脖拐给他打住了,说道,让你看病你就看病,别拽这没用的。陈瞎子到我爸手是认栽了,就问小丁啥事。小丁说他媳妇流产了,没多久居然又怀了,而且他一直没碰他媳妇,陈瞎子说,你没碰别人碰了也正常。我爸举起手来又要打,陈瞎子说,哎哎,大哥别动手,别动手,脑袋打不好使了我可就算不出了。随后问了下小罗的生辰八字,还有小丁的生辰八字。小丁只记得他们俩阳历生日,陈瞎子自己换算成阴历,算完后一改往常那副玩世不恭的嘴脸,面色严肃地说,小子,之前你可惹过什么东西么?
小丁冥思苦想了一会儿,说,我为人和善,从不和人发生口角,没惹什么人啊?陈瞎子摇摇头说道,我说的不是人,是东西!你和你老婆八字没问题,命中本不该有此劫的,除非是惹了什么东西。小丁想了又想,就是想不起来。陈瞎子就要去他家看看。
一行人来到他家后,陈瞎子执意要进屋,因为他之前嫖娼被抓,我爸怕他不老实,对小罗动手动脚的,所以进去之前警告他,陈瞎子,你要是见了人家媳妇有了歪心,我可揍你,陈瞎子说,大帅啊,跟你说了多少次,我上次是去抓迷人的狐狸精,结果着了道儿,真不是嫖娼,我们修道之人讲究要童子身,我怎么会因为女色破了金身呢?我爸回到,去你X的,你啥样我还不知道。陈瞎子也没辩解。进屋之后就开始在屋子里翻,翻了半天后,让小罗把身子挪挪,小罗知道他是来看病的,就听他的,挪开后陈瞎子从褥子底下翻出一张橘红色的皮,问小丁,这是哪来的?小丁说,前阵子她媳妇怀孕(没流产之前),他怕媳妇冷,就托人买来一张狐狸皮给媳妇垫在褥子下面。
陈瞎子就说,这就对了,这狐狸可算是找上你了,我爸问啥意思。陈瞎子就说,这狐狸还算有点道行,但是渡劫时被人所杀,而且扒了皮做成了垫子,它可能要报复,还好你及时找我,要不你老婆会接连流产7次,到第七次时生出的可就不是死婴了。
小丁一听吓得不行了,就问应该怎么办,陈瞎子就说,简单,你去弄点锅底灰,还有石灰粉,你家和这个畜生也算有缘,我就不让它魂飞魄散了,就让它投胎投到你家吧,你看行不?小丁犹豫了一下,陈瞎子说不用怕,它个畜生投胎成人本身就是几世修都修不来的,它不会再报复你们,反而会感激你们的。小丁说,只要不害他老婆就行。说完就去找锅底灰和石灰粉了。
我爸当时就好奇,你个陈瞎子怎么总带个墨镜啊。陈瞎子笑了笑,我爸突然就去摘他墨镜,他没想到我爸会做出这个动作,还没来得及闪,墨镜就掉了,我爸笑嘻嘻地刚要调侃他,突然笑容僵住了,因为他看见,陈瞎子的左眼和正常眼睛一样,但是右眼一片血红,陈瞎子捡起墨镜也没生气,只是说,大哥,以后别这么好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小丁回来后,陈瞎子也没废话,就让小罗脱裤子,小罗很难为情,但是没有办法,小丁问为啥,陈瞎子就说把那个畜生引出来。然后给了小罗一个铜钱,说,等会听他口令,把钱含在嘴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把钱吐出来。小罗点了点头。
等到裤子脱光之后,陈瞎子说,可以了!小罗把铜钱含在了嘴里,突然感觉肚子一阵钻心的疼,感觉像是要生孩子了,虽然很想大喊,但是怕铜钱掉出来,所以忍住没喊,使劲闭着嘴。小丁着急也帮不上忙,没一会,就看见一个小脑袋从小罗下体慢慢探出来,不一会,身子也出来了,陈瞎子干净利落地把这个东西拽了出来,涂着锅底灰的左手一下掐住了那个“东西”的脖子,摸了石灰粉的右手直接拍了上去,一切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而且陈瞎子还说了一句,畜生,下辈子好好做人!
一切结束后,陈瞎子就走了,临走时说找个产婆过来清理下,把“尸体”烧了就可以了,等小罗身子养差不多了再要个孩子没有问题。经过这件事后,我爸对陈瞎子的态度也发生了改变,但是陈瞎子还是之前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吃喝赌(还真没听说他嫖过)。两年后罗姐姐生了一个男孩,我还去看过,很可爱,美中不足的是,孩子脖子上有一个黑色的胎记,而且之后脑门上长出的头发是白色的。
这是我听过的唯一一个跟狐狸有关的传闻,可能之前很多故事写到狐狸,都是狐狸变成美女诱惑书生什么的......但是设想一下,如果书生们把它们的皮都扒了的话,狐狸和书生还会传出才子佳人的美谈么?其实很多杀戮都是可以避免的,棉被不是一样取暖么?为什么要用动物的皮毛呢?魔胎故事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