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赵大将军赵良栋的人应该不算少,有的人是通过大名鼎鼎的韦小宝知道的,而有的人,则是通过了解真实的历史了解的。毕竟历史上的赵良栋,身上背着的,可是河西四汉将之一的名头。赵良栋曾跟随洪承畴,在康熙时代闪闪发光,赵良栋更是老当益壮,战功赫赫,虽然有段时间因为性格原因受到排挤,但不久就恢复将军总督等职,受封一等子爵,乾隆年间,追封一等伯爵。
关于他的故事,其实不少,咱们讲一个出自《子不语》的小片段。
赵良栋平定三藩后,回京途中经过成都,四川巡抚派人隆重迎接,为了让赵将军能最快最好地休息,他将赵将军安排在一家富户家里。但到了地方后,赵将军觉得地方太小,住得不舒服。想来想去,巡抚也没能想到还有哪里合适,赵将军打探一番后,声称自己要住在城西的按察院衙门里,那里宽大,且没人干扰。
巡抚一听这个,吓了一大跳,出于礼貌,只能解释说:“听说这个衙门的院子已经锁了一百多年了,里面有古怪,下官不敢这么安排。”赵将军看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笑笑说:“不用担心,我上战场杀贼平寇,死在我手上的人,数都数不清,如果妖鬼也有灵智的话,它们也会怕的。”
既然大将军不介意,巡抚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派了一班人马去打扫安排,就先离开了。赵良栋把家人安排在内室,自己一个人住了正房,晚上睡下时,把惯用的长戟放在枕边,睡下了。
二更天时,赵将军还没睡着,突然他听到了帐钩发出铿铿的声音。赵将军没起身,只是默默地握住了长戟。只见一个身穿巨大白衣的大肚子怪物过来了,清冷的烛光下,显出了惨白的一张超级大脸来。赵良栋突然跳起,大声喝问是谁,怪物可能是没想着这人竟然没睡着,本能地往后退了三步,遮挡住的烛光忽然明亮起来,赵将军细看,这怪物,分明是方相神的模样。
所谓的方相神,其实就是方相氏,据《史记》载,方相氏其实是上古嫫母,黄帝巡游天下时,他的妻子去世了,黄帝让嫫母保护妻子的灵柩,并封她为方相氏。方相氏长得又矮又丑,哪怕是她的超级粉丝也没办法从皮相上去赞美她。有说她手掌上蒙着熊皮,有金黄色的四只眼,玄衣朱裳,帅百隶四处游行,驱赶瘟疫鬼神,也有说方相上半身上人形,下半身兽形,反正不管怎么说,他(她)负责的内容是一样的。
后来,方相氏渐渐地就演变成朝廷里专门执掌驱邪赶鬼的官职。具体有没有这神,肯定不好说。但他的存在,本身是有教化意义的,所以一旦出现情况,朝廷里就会派人戴上方相神长相的面具,扮成方相神来吓走疫鬼。不论是朝堂还是民间,对方相神都是相当崇拜的,有许多百姓会将他的样子雕刻在房子上船上等各种地方,希望可以保佑平安顺利。
赵将军住的这个古老的衙门里,自然也有这些个东西备着。但刀尖上行走的赵将军明白,自己遇上的,肯定不是正神,多半就是妖,哪有正神还跑出来吓人的?他一戟刺过去,怪物一闪身,飘上了梁,赵将军再刺,它又跑了,在闪转腾挪间,怪跑进了夹道,隐身了再看不着。
赵将军回到房间,觉得背后好像有个东西跟着,他一转身,原来就是这个怪物微笑着跟在他后面,将军大怒,骂道:“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皮脸怪?”家丁们都起来了,拿起家伙就和怪物干起仗来,怪物在众人围攻下逃跑了,又跑进了夹道。
赵良栋再追,经过一座空房子时,只见沙尘飞起,尘土中,似乎来了它的盟友。赵将军退回到中堂,怪物也站立在那里,家丁们你看我我看你,没谁敢动。赵将军勃然大怒,瞅准一个空档,飞速冲上前去,拿着长戟就当匕首,刺进怪物的肚子。怪物的肚子嘭嘭作响,他的身子脸都不见了,只剩两个眼睛还留在墙上,大得像铜盘一样,发出刺眼的光芒。
人这光一射中就感觉疼痛无比,家丁们全都拿起刀来挡,刀剑击打,满屋火星四散,幸运的是,起初光很强很大,但后来就越来越小,终于消失不见,此时天光已大亮。
赵将军让人清理战场,自己跨上马,告诉巡抚,让他张贴榜文,把自己一夜来的经历写上,发动全城寻找这个怪物的下落。
只是找归找,却始终没有谁知道这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多半是什么精怪,假借方相神的样子来谋点利,没想到碰上了硬茬子,不得不转战他方。这事情当然不能当真,但凡人的脸皮厚点却是可以拿来吃饱甚至保命的,比如刘邦当初进吕家吃白食,那就是包了空红包,古今有几人敢这么做?后来项羽要煮他爹,他说两人兄弟,他爹即他爹,既然如此,分他一杯汤——瞧瞧这话,脸皮不够哪里说得出来?不过呢,刘邦成了皇帝,过往都是美誉。
脸皮厚常见,皮脸成精不常见,是以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