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没有14层的楼
春节回老家前,装修队经理王工约我一起去房子里看看,顺便聊聊之后的装修进度。那天下午,我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半个小时,没想到他也到早了,俩人在电梯里正巧遇上。
“这么早就来啦”?我心想,这师傅还真敬业。
“我们公司接的几家装修都是你们小区,正好上午我在隔壁那栋,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过来了”。王工一边解释,一边按了电梯。
“这房子没有14楼哈。发展商是香港的嘛?好像不是啊,现在人都挺讲究这个。”
他不说我倒没注意,还真是。
我见过13楼用12A代替的,也见过13、14楼都没有的,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异常的事。
在西方,13是一个黑色数字,而14的中文谐音不好听,所以很多开发商建楼时有意避开13楼和14楼,怕“不吉利”。
后来入了这行,时常要出去堪舆,才发现不仅仅是民宅、宾馆,商场写字楼、医院、甚至是学校行政楼都出现过没有14层的情况。
“咱们老家有一楼,真没有14层……”王工显然不知道我已经进行了一番“头脑风暴”。一听这话,我不禁发笑,做工程的人说话真是没头没脑,没有14层,难道是挖空了、楼断了?
我向他抛出疑问,他忙不迭地摆手,“哎呀,您没理解我说的。那幢楼啊闹鬼,14楼被封上啦。”
对外,我很少会交代自己的职业。没想到办点自个儿的私事儿,也能聊到和自己的本职相关的东西。天下事,可当真无不是风水。
一抬眼的工夫,电梯到了。
王工做装修队工程经理已经十多年了,对业务熟捻于心。按照他的规划,不出三个月,这间屋子就能大变样,不说“华丽”,至少也很温馨。聊完装修的事,我递上一根烟,“王工,那幢楼的故事方便和我说说嘛?”
他明显一愣,估计是没想到我会又问起这事儿,“……您好这口啊,口味挺重的。”
我又忍不住发笑,随即决定请他在小区门口的饭馆儿吃顿晚饭,也方便慢慢了解。
二、天津童年阴影
王工来上海打拼十多年。照他的话说,那幢楼的故事在天津就不是啥稀奇事儿。传的太多,上到他七十岁的老母,下到他正在念书的儿子,童叟皆知。
天津这地方,在某种意义上与上海有一些相像。所谓“南上海,北天津”,三四十年代,这两个城市的租界独成一派。我们上海有两块租界——公共租界和法租界;但天津则有九块——英、法、德、美、日、意、俄、奥、比。
▲曾经的老租界房子▲
风水界里有一种说法,认为本来天津拥有与帝都不相上下的风水格局,但八国联军屠城天津后,凶煞之气慢慢集聚,不比南京大屠杀产生的怨气轻。暂且不论这说法是否站得住脚,有一点毋庸置疑的是,这座城市里流传的都市传说确实不少。
王工嘴里所说那幢没有14层的大楼,就是天津本地“童年阴影”级别的诡异之地。不过它并非我想象中那样,是被废弃了或是烂尾的妖孽地方,而是当地一处地标——天津日报大厦。
按照王工的描述,它处于一个非常具有地方特色的路口——五岔路口。每天上下班行人、自行车、机动车等各色交通参与者常在这里艰难地见缝插针,人们纠结蹒跚地通过,混乱不堪。
“在那儿地方,看个信号灯太难啦。有时候眼都花了,看乱啦。反正我要是开车经过那片,能避开那个路口都会想办法绕一下。否则等几个红灯都过不去,还有可能闯祸。”
说到这五岔口,王工神情丰富、滔滔不绝,看来是“深受其害”。“我倒不是不相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但这楼,也算是在市中心,那么热闹的地方也能闹鬼?我是不信。”
我心里嘀咕:我们“宝贝对不起”的百货、夜半传出嬷嬷歌声的学校,不都在大上海的市中心?郊区鬼都打不死一个,反而太平呢。我并没有打断王工,听他继续说下去。
“我也是听说的,可不负责,这些事儿你也别和人声张。”
据王工讲述,传说天津日报大厦施工时,一名女工从高处不慎掉进正在浇灌水泥的坑中,当时也没有办法救援,就用水泥浇筑到墙体里,由此埋下了祸患。
“我一哥们儿,之前就在那附近做餐饮。所以知道的特别多……
听说有一次,一个大楼里的清洁女工,头天晚上刚做完大扫除,转天第二天早上发现一地的烟头。她记得清清楚楚,头天是在所有员工都走了以后才做的保洁,你说诡异吧?
还有一次,两个保安坐电梯上到14楼,门一打开,你猜怎么着?一个女人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俩保安以为眼花了,结果电梯应急灯一闪,那个女人又不见了,吓的哥们直接瘫在电梯里。
后来啊,这事儿第二天都传开啦,据说当时的录像监控看到了两个保安当时的状态,录像拍下的画面也很诡异……”
我大致总结一下王工所说,所谓的灵异故事大多围绕着14楼展开。
有时晚上下班后,清洁工听见14楼传来打牌的声音,但明明整个大楼空无一人。也有夜半时分,楼里还能听见嘤嘤的哭声,电梯也经常会到某一楼层停下,而门打开那层并没有人。
“那你去过这日报大厦么?”我觉得这问题才是正解,不然说再多不都是***扯淡。
“哎呀,那地方能随便进吗?就像你们这儿的电视台,都要工作证的才给进啊。不过我晚上开车经过那下边儿,14楼真是黑黢黢的!……我也数不清是不是14楼,反正有一层肯定是黑着的。”
没准是停电呢?没准人家大楼施工呢?我并没有怼上去。一来,王工喝的有点高,舌头都大了;而我一个业主,不关心自家装修,问太多这种怪力乱神之事也多少有些反常,于是决定回家自己查些资料。
三、铺天盖地的灵异传说
打开度娘,我才发现原来这日报大厦并不神秘。相反,关于这幢楼闹鬼的传闻铺天盖地。然而细看之,真正有见地的没多少,全都是嚼来嚼去的口水文。
按照网上所言,日报大厦怪诞之事频发,首先是其所在位置广受诟病。大厦正门外,就是王工所说的五岔路口。
网上说“民间有五马分尸之说,也有万箭穿心之说,还有一种讲法更邪乎,说这里是轮回之地,所以不吉。”
其次大厦本身造型也有问题,“它整体如同一个灵牌一样,正面耸立的三根旗杆如同插了三根香。”坊间流传,那里的地基就拖了将近两年才建好。
建成之后,后续一系列改造动作也被看作是“别有用心”:
“比如2000年左右门前补了一个玻璃大厅,形状似金字塔;正中挂了一个悬空花篮这个花篮,四周还放满了植被;正门口有一个喷水池,都是请了得道高人指点之后用来镇邪所造。
日报大厦的四周又建起了一面高达1米多的透明玻璃墙面,至于到底是为了什么,大家都不清楚,猜想也是受风水先生指点。
还有大厦后面的印刷车间,如同一个放倒的棺材。若从空中俯瞰,会发现完全是一个五行八卦阵的造型。”
▲网络上的相关信息▲
然而,这里为了调和风水所做的一切,收效依然不大。为什么这么说?
“有人看见日报大厦门口的两个石狮子莫名其妙地从眼里流水,有人就说这是死去的冤魂显灵,后来两个石狮子被挪到了一条街之隔的长芦宾馆门口。”
▲网络上的相关信息▲
摘下眼镜,我感到怅然若失。网上的人,什么都敢说。以上这些信息,越是描绘得有鼻子有眼,可信度越低。
不过,有一项“直观证据”表明,这楼的确不简单。所有日报大厦的影像资料均清晰显示楼体中有一层是暗的。特别是夜里,别的楼层灯火辉煌,唯独这“拦腰一截”黑漆漆的,一眼就能望到,格外引人注目。
但这层到底是不是十四楼,说法不一。有人说是十三层,还有自称是大楼中的工作人员出来辟谣,说是十五层。
虽然身居外地,不能说去就去,但对此楼的浓烈兴趣已然被激发。于是,我决定联系一下大学同学,天津人曹佳。
四、天津日报的坎坷诞生
准确来说,曹佳和我是校友。我们在大学时同住一个寝室,但并非一个院系。所以只有夜里回屋时才会碰面。大三那年,他为了离实习单位近一些,干脆搬出去住,只偶尔回来拿些书和日用,我和他打交道的机会也就更少了。
微信电话接通后,我俩简单寒暄了几句,他便直接发问:“黑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是有啥需要我帮忙的吗?你尽管说。”
久未联络的曹佳并不知道我如今是专职做风水了,我也没打算告诉他。于是便称自己现在弄了一个公众号,想写一篇有关天津日报大厦的地理志,希望他能提供一些资讯,辅助我写作。
曹佳显然没想到,我找他是这事儿。电话那头“哦”了一声,像恍然大悟,又像是松了一口气。他说,在他上初中的时候,就已经听闻过日报大厦的传闻了。他可以再帮我去了解一些详细信息,之后微信发我。
虽然曹佳平时不善言辞,但为人踏实,第二天晚上就发给我不少资料。由此,日报大厦的轮廓也逐渐清晰。
按照他提供给我的信息,这幢大楼的建造的确波折。原本报社旧址在天津市中心的鞍山道山西路交口处,还包括街对面的张园,但1976年大地震导致这两处都成了“危房“,于是决定重建。
▲张园▲
1985年,确定在河西区大沽南路与小围堤道口兴建新的日报大厦,当时这里杂草丛生,一片荒地。当时大楼有好几个设计方案,有三角形的,有方形的,最终定了现在这个。
1987年12月31日,天津新闻中心(即日报新大楼)批准开工。没想到一年后,因为要给规划让路,奉命缓建,之后又停建。再三要求下,市里同意先期建设印刷厂。
1990年12月25日,印刷厂工地动工。1992年底建成。同年四月,市政规划彻底完成之后,市委决定恢复日报大楼的建设。1992年5月1日开工,1994年年底竣工。1995年,天津日报正式迁入新址。
推算92年开工这日时空,我相信一定是风水师选过的日子。
辰月天德、月德在壬,丁壬合木,故而对于这一天的吉神来说,流年天干有“天月德”;流日且有“天德合、月德合”。丁丑之日,丁火生丑土,《淮南子》中论:“母生子曰宝,以宝畜养,万物蕃昌。”绝大多数情况而言,这的确是一天好日子。
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一天其实也隐藏着一个极其凶险的指标——纳音日克月克年,以下克上,涧下水克覆灯火克剑锋金。某种意义上,这意味着所有的“好”可以全被推翻,忽略不计。
而关于那层黑黢黢的楼面引发的故事,他讲述的版本与王工口中所言差不多(当然网上这些“鬼话”应有尽有)。
不过曹佳还提供了一个讯息,那就是官方称,那层是报社用来影印的暗房,所以黑不见光。但也有内部消息说日报大厦的影印部门根本就不是在楼里,而是在楼后的印刷厂。
五、一次实地的探访
今年过年,我受远房亲戚邀约,去北京度假了几天。想着正好趁着机会,去天津日报看看。
我没特意麻烦曹佳,让远房表弟挑了一日空闲,驱车前往。
北方的冬天比我想象中更加萧索,道路两旁的植被全光秃秃的,一片绿也找不着。加之楼房上的积灰,尽收眼底的除了凋敝的灰暗之色,别无他物。好在晴空万里,就这点,也足够我这个从18年被冬雨折磨到19年的南方人,从心底里狠狠妒忌一把了。
▲北方的天▲
过年期间,路况很好,在预计时间内我们便到达了目的地附近。因周围并无太多高楼,老远我一眼瞥见那幢有故事的天津日报。
“其实初二那年你来天津玩儿,就住在这后边的锦江之星”。表弟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对我说。
“那时候可没长心,压根没注意”,我笑言,也感慨这“冥冥中的缘分”,原来我和它早就遇见过了。
1995年落成使用的日报大厦,楼体呈三面形状。地上34层,地下3层,顶部飞碟造型的旋转餐厅,是当时天津的景观地标建筑。
“我打小瞅着,觉得这楼像个啥。”表弟并不往窗外看,却一直和我保持互动。
“啥?”
“酒瓶。还是白的”。
的确,这楼从正面望去,形似一樽白酒瓶。表弟这想法并非异想天开,甚至我觉得他真的是用心观察过。
早年,香港那边喜欢用风水瓶来调理风水,瓶作为容器,口小而肚大,便被赋予了“收化煞气”之用。且“瓶”也谐音“平”,有平安、平顺之意,如果你看到某个大人物在家中摆上雅致的瓶子,也许不仅仅是“附庸风雅”,很可能也是为了招纳好的风水气场。
▲至今网上还有少量的类似拍卖▲
这楼为何做成了白酒瓶,不是长溜溜的红酒瓶模样?莫非是北方人好白酒这口?
白酒度数高,劲道大,可长期储存。日常可用作消毒伤口,跌打损伤后可减痛,烹饪时还能去腥除腻。就这些特质,足够满足“驱邪正气”的想象了。更重要的是,酒会挥发,那些不好的气场便能蒸腾而走……
当然,这兴许只是我个人的附会,日报大厦的造型可否有这般“呼形喝象”之用,不得而知。但网上有风水师说它是依照道家符箓而建,就真是无稽之谈了。
▲虽然外形相似度极高,
但仔细一看写的是“水逆退散”▲
大厦坐落在小围堤道与大沽南路交口处所夹的三角地带,三面临马路。面前的道路呈辐射状散开。这样的地理位置,的确特殊而不利。但王工说信号灯能把眼看花,我觉得是夸张了。
▲五岔路口车流汇聚,但还不至于混乱▲
从风水角度而言,门前笔直马路正对直冲而来,是为犯煞,多是非灾难,看看那儿的交通事故率就知道绝非耸人听闻。而三角地带本身五行属火,又犯剪刀煞,主意外灾祸、疾病、口舌官非、血光之灾。
通常而言,处理煞气的方法无非“挡、避、化、斗”几种,有的佛系,有的硬核。
大到商用建筑建造墙体、隔离带,小到家居办公场所置屏风、绿植,都是通过遮挡的方法来减弱煞气冲撞。
避的思路,即是走为上策,远离。
化则是依靠五行通关、阴阳交泰之法化泄。譬如在对付流年五黄二黑土煞时,便是用金铜制品。
而斗,转化成当下流行的说法,就是“正面刚”。煞气来了,我不躲不让不退不避,怼回去。
斗煞虽看似英勇,但比起前几种思路则需要一定实力。一般情况下,煞气充盈之处,普通住宅是不宜兴建的,就算建筑办公大楼,也必须经过层层的风水化解,将煞气缓解,化散,吸收为己用。如化解不好,会导致财物流失,更会有血光之灾,对健康及其不利。如化解得当,以煞为己用,可事半功倍,飞黄腾达。
天津日报处于这般凶险的五岔路口,心塞得分分钟想自闭。不想死,只好自求多福。对待直面汹涌而来,如刀枪般犀利的煞气,它能想到的最好方法便是给自己穿一件又一件“防弹衣”,管它有没有用,多穿一件总是好的!
首先,建造绿岛、栽种树木作为第一道关口,对扑面而来的煞气进行拦截,减少煞气的冲击力。据天津本地人反馈,路口的透明墙确为后续建造,并不是大楼落成时就有的,显然也是为了阻挡煞气。
▲我还从未看过在大楼前立这种透明屏障的▲
被拦截后的煞气再遇水景(可惜池中水已干涸)。用水化煞这种想法由来已久,古代修建城池多少也与这种思路有所牵连。所谓气界水而止,合乎法度,气体下沉被吸收,使之速度变慢,且遇水后转为财,为我所用。在水池正中,再立一块泰山石,镇宅辟邪,抵挡形煞。
我眯着眼,依稀辨认出,后边那尊胸像是孙犁。后查阅资料才知,孙犁先生在《天津日报》当副刊编辑30年,2002年89岁时去世,2003年01月这尊雕塑在前广场上落成。他目光深邃,凝视远方,成为日报大厦的文化标志。但也是这尊像的严肃神情,据说有不少胆小之人夜晚陡然瞧见时被吓到……
池后,三面红旗迎风招展。旗、鼓、印、箱都属于风水之物,很多大型建筑物前都会用到红旗。令“旗”在手,权贵四方,这亦是官威的体现。
除了能够借助的外力,该地块本身也设计了缓冲结构。相较于五岔路口的路面,大厦所在的三角形环岛地面有所抬高,可减轻煞气之冲。
经过这“一拦,二化,三沉,四升”的重重“围剿”之后,这股煞气再到达大厦门口之时,已减弱许多。且大厦前还有最后一道铜墙守护——一座形如堡垒的附楼,为后边的“白酒瓶”扛下不少压力。
▲网上称此“堡垒”为金字塔,
传闻内部为辟邪的红色装饰极为吊诡▲
日报大厦前的“大斗法”,无不体现出天津人最难能可贵的品质——实诚。但这阵仗不免显得像一锅乱炖,造成的后果便是明堂拥挤局促,不够开阔。但转念一想,若不是因为“环境险恶”,哪需要这般重重武装。
▲网络上的相关信息▲
这日出发前,我看过天气预报,室外在零下七八度左右。照理说这在北方并不算太冷,但我一个南方人一从车上下来至多十分钟,立马冻得那叫一个“七荤八素”,抖抖索索连拿罗盘都立向都是件挣扎的事。
速战速决!我站在环岛前,为身后大厦立极,得乙山辛向。乙山辛向的房屋在七运时为旺山旺向的格局,如果坐山有高峻的山峰(城市中为高楼),向首有流水、池塘,主旺丁旺财。
但此局犯反吟,向首如有山势逼压,或有高大建筑物,主丁衰财败。坐山有当令旺气,切忌有水。
大门宜开在乾宫和巽宫,主丁财两旺。七运时门开在兑宫当令,为吉,但过运即衰。
2004到2023年的八运,乙山辛向宅旺财不旺丁,而2024年之后进入九运,则转为旺丁不旺财的格局。也就是说,两千年后,其实已然时过境迁,时运不再。
我抬头向上望去,果真有一层,六个窗口连着一片是黑着的,甚至都没装玻璃。只是难以准确数出,那到底是不是在14层。
正值过年放假期间,空置的大厦显得分外冷清。路面上除了我和表弟,也并无经过之人对这幢楼侧目关注。
▲熙熙攘攘的路口,路人并不关心我们在做什么▲
“也不晓得有没有地方能进”……我喃喃自语,绕行一圈,发现大厦所在广场共开四门,分别是北门和西南方两侧门,以及后方停车场的东南门。
▲西南方向的侧门之一▲
商场、写字楼多会设计几个不同方向的门,除了进出疏散人流方便,其实这也有风水方面的考量。
流年理气,九宫飞星,每一星所掌管的吉凶不同,但根据固定的位置变化规则,于不同年限游走于八大方位。
如此一来,哪扇门所处的气运风水不灵,这一年便可关闭,不走此门。哪扇门所处位置气场好,便敞开纳客。所谓风水轮流转,就是这个意思。
然而四面八方,到底开哪个方向,亦是有章法可循。或许是无心之过,大厦犯了风水中“五鬼门”一说。
阳宅二十四禁中曾提及,要是这宅基于东南方开巽门,便不宜再开西南门。反之亦然。否则二者皆为“五鬼门”,若犯此凶,主火盗官非,横伤人命。
当下处于放假时间,几扇进出门自然是全部关上。但恢复正常工作后,也不知东南、西南门是否会同开。无论此地灵异传闻真假几分,犯“五鬼门”显然不利风水。
”我听人说后边儿有个烧烤城“?我问表弟,实际上是这冷风吹的尿憋不住了,迫切要找个地儿方便方便。
依网上所言,俯瞰烧烤城,乃八卦图案,是为镇邪。无奈我们无法登上大楼观测,并不能判断真伪。也不知是过年关店,还是长期闭门歇业,萨拉伯尔门口一片脏乱,旋转门里卡住了各种垃圾。蹑手蹑脚走进去,一点光亮都没有,倒是比久被灵异传闻缠身的日报大厦更让人可怖。
满怀期待而来,实际上仍有一堆遗留问题,无法解决。再次回到日报大厦广场,我想找个人问问,却发现收发室里连保安大爷也瞧不见。
表弟告诉我,去年6月,其实天津日报编辑部就已经搬走了,天津日报正式迁入天津广电大院。作为天津地标之一的日报大厦会作何用?四个高高悬挂着的“天津日报”大字以后会摘下来吗?包括黑着的那层楼,会亮起来,还是永远这样黑下去?
脑中盘旋这些疑问时,我们已经驶离天津日报有些远了……我想,也许我还会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