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的死亡,是什么样?是睡熟后永远留在梦中,是已故亲人将你引渡彼地,亦或者,是勾魂差降临现世后,随其慢慢消逝?
在我家旁边的村子里,有一个奇怪的人,他得了一种奇怪的病,一直做着奇怪的梦,遇见了奇怪的人,去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他在村里的面粉厂干活,憨厚老实,吃苦耐劳,年近三十,却总找不到对象。为什么?听人说,他总会在不定的时间,不定的地点,不定的场合,不知不觉的昏睡过去。何时会醒,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少则半天,多则三五天。
他醒来后,总会对人们诉说他的怪梦,他说自己到了一个阴云密布的地方,一条宽阔的大路,一栋栋扭曲的旧房子。在那条道上,有着一群群的行人,有的赶着骡马,有的开着车,他们行路匆匆,面无表情,身上没有一丝血色。
他向前走着,仿佛这条路没有尽头,周围的房子渐渐稀疏,他看到了一个集市,菜铺,果铺,饭店,小物件儿。那里的人们吆喝着生意,谈论着价钱,唠着家常,可是,依旧是面无表情,身上没有血色。
他慢慢走进,人们的交谈声便戛然而止,齐刷刷的像他看过来。他不去在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会在意,他只知道一直走下去,一直走下去就好了。
不知走了多久,走到哪里。他没有感觉一丝疲倦,只是觉得喉咙干的难受。不久,他便看到一道光亮照了过来,刺的他眼睛睁不开。
他醒了,但不觉得吃惊,因为他已经不知多少次做过这梦,而令他担心的是,这次自己是从哪里昏睡过去的,睡着了多久。他曾跟自己的家人,自己的朋友说过这梦,但他们大多在意的是自己昏睡的怪病。到后来,竟认为自己精神有问题,全都渐渐疏远了自己。
去年过年,他在家里剥玉米,一股睡意袭来后,他看到门口站了两个人,他们的衣服一黑一白,个子高的离谱。他们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死死的盯着自己,那眼神和集市里的人一样。
醒来后的他,把自己的梦告诉了他的初中同学,同学跟他说可能是自己的嗜睡症导致的,不要太在意。
这,是他做的最后一个梦,而这个梦,在他临终前的几天,只告诉了他最信任的同学——我的舅舅。姥姥说舅舅小时候身子不好,总是容易招到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她总会给我讲一些他的故事。舅舅曾跟她说过,他那个同学走的当天晚上,自己做了一个梦。在梦里,舅舅看见了一条大道,大道上有一行人,缓缓的向前走着,队伍的两旁,站着一黑一白两个高个的人。他的同学,也在队伍之中,面无表情,身上没有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