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来的故事,下面由第一人称讲述这个故事。
六八年我到农村插队,与插在本大队的现夫人谈上了朋友。
关系维持了一年就想着给对方送个礼物表达一下情意。可那时候知青天天脸朝黄土背朝天地辛苦一年,也只能混个填饱肚,哪有多余的闲钱买像样的礼物。
一日看到村里有人担着挑子在叫卖刚孵出的小鸡,我一拍大腿主意顿时有了。
于是花几元钱买了10只小鸡先养在自己班组,准备长大些了再给她送去。
这鸡将来会下蛋,蛋又能孵鸡,子子孙孙无穷尽,属无价哦!想到这,心里美滋滋的。
小鸡一天天长大,除一只夭折外,待那日来临时它们均绒毛尽脱,换上了新羽。当九只活泼可爱的小生命送到她面前时,我未来的另一半脸上绽开的是灿烂的笑容。
半月后的一日,她匆匆忙忙找到我说:“你送来的鸡一夜全不见了。”
我听了一惊,来到她知青屋一看,原养的二只老母鸡都还在,其余踪迹全无。但一夜她们班组没听到一声鸡叫,地上也没一滴血、一根毛,十分蹊跷。
她还说昨晚在厨房发现一条近二米长的大花蛇缠着一只大老鼠,蛇和鼠都被后来赶来的邻居打死了。
我们都一头雾水,这时与她在一起插队的表妹一声惊呼:“那是什么?”
顺着她的手指一看,乖乖!一条长长的黄尾巴在堂屋刚分来的麦杆堆里晃呢。
“快关门窗!”说时迟那时快,一条黄鼠狼已窜出越窗跑了,三人赶忙七手八脚关窗闭门,接着就开始搬麦秆。
才移了二捆,九只小鸡的尸体一只不少地赫然躺在眼前。肢体全部完整,可每只脖子上都有一个开放形的伤口,只只血都被吸干了。
楞神间,突然墙檐蹦出个大老鼠,一下栽进附近水缸里,女友眼疾手快一下随手抓了个大锅盖盖上。
刹那间,又同时窜出2只毛茸茸、金灿灿的长家伙,但已无路可逃,虽上窜下跳,但不一会就被急于报仇的我们协力打死了。
但它们居然临死还放挺尸屁,一时满屋臭不可闻,逼得我们又忙不迭地打开门窗通气。场上的社员听到了喧闹,一些人跑来看究竟。
这时一个叫“顺子”的用扁担指着头顶的梁说:“你们信不信?上面还有。”
看到我们怀疑的目光,他随手用扁担向上一捅,真看见一条长着长尾巴的黄鼠狼立马跳下来跑了。急得大家又重新关上门窗,很快还真又打死了一条。
一个社员说:“你们是知青,不信迷信。放到我们农家的说法,看见蛇盘鼠,要死家主的,得请大仙跳神消灾才行。”
还有个社员说:“黄大仙到家不能打,要烧香把它们请出去才行。”
我们不以为然,心想:“什么大仙,不就是一群小小的黄鼠狼。你来和我们做邻居可以,你吃老鼠呀!免子还知不吃窠边草,你们怎么吃起我们的鸡来?不往死里打才怪。”
当然我们也知道它们是很聪明、很有灵性的动物,听说过社员对它捉鸡的描述:“它能像人骑马一样跳到鸡的背上咬住鸡冠,然后用长长的尾巴赶着负痛的鸡,控制到僻静的地方,咬断鸡的喉咙后再吃。”
还听说:“夜里一只黄鼠狼被社员放在家里的捕鼠夹夹住前腿,可等到天亮以后再去看,捕鼠夹上只留下一只它的爪子。”
前者这种富有戏剧性的精典描述,从黄鼠狼的灵敏和体型来分析,这是可能的,它确能这样“以小吃大”。
后者这种自断其足的勇气和头脑,也确实让人惊叹不已。但它要跟最聪明能干的我们人斗,太不够资格了,谈也不要谈。
李老头说,他小时候生活在很偏僻的农村,七八岁的时候,家里发生一件奇怪的事儿。
那年月,黄皮子很常见,特别是在农村,跟人相处的不错,很和谐,不像现在的野物见了人比人见了鬼还害怕。
李师傅说,小时候他奶奶家柴火垛子里就有一窝黄皮子。
夏天夜里在院子里乘凉的时候,时不时就瞧到黄皮子如同水波一样曼妙的身姿从墙根滑过,有时还站立起来,大尾巴支着身子听人说话,模样很好玩儿。
老辈人都说黄皮子招惹不得,都有灵性着了,平时看到它们就当没看见,不要去打骂它们。
小王虽然平日里调皮捣蛋,但是黄大仙惹不得的叮嘱却牢记在心,从不去招惹那些东西。
奶奶在自家院子里养了一群鸡,每天都能下几个蛋。那时候鸡和鸡蛋可都是宝贝,攒上一篮子卖了补贴家用。
换句话说,油盐酱醋针头线脑什么的都是从鸡屁股里抠出来滴。
有天清早,小王跟在奶奶后面去鸡窝捡蛋,奶奶笑眯眯地开了鸡窝门,却不动了。
小王不知怎么回事,伸过头去看,赫然发现一只半大不小的鸡娃子死在地上,喉咙上血迹斑斑。
小王一看鸡死了,也知道心疼,哇的一声就哭了。奶奶把他哄进屋里,塞给他一块糖堵住嘴,让他上炕玩去。
小王趴在窗台上看着奶奶,捡起死鸡,叹口气,来到柴火垛子那说话了。
奶奶不紧不慢,跟邻居唠家常似的:老黄啊,咱两家邻居不少年了,谁也没惹乎谁,处的挺好,昨天晚上,喃,看看,哪个孩子干的,管管哈!“
奶奶说完就转身进屋了。
小王很好奇,直问奶奶跟谁说话呢。
奶奶摸摸他脑袋:跟我薅草去。
祖孙俩挎着篮子出门了。
薅草,是给鸡做饲料,那年月缺粮食,人都吃不饱,哪有鸡吃的份儿?
不过好在鸡不挑食,吃草也能活得好好的。
有一种叫蚂蚱菜的野草,遍地都是,肥肥嫩嫩的,剁碎了和点糠就是鸡食。
小王抓蚂蚱,逮着了就串在一根狗尾巴草上。抓蚂蚱不是为了玩,蚂蚱是鸡的荤菜,鸡总吃素的也不行,鸡蛋质量跟不上。
过去谁家炒个鸡蛋,那香味儿隔着半条街就闻着了,真正的纯天然无污染。
话说奶奶孙子忙活半天,满载而归。进了院子,来到门口,再次呆住!
又是一桩血案发生了!
只见一只半尺来长的小黄皮子倒毙在门前,旁边是那只死鸡。只见那只黄鼠狼眼睛半睁半闭,脖子上也是个血窟窿。奶奶弯腰捡起来,还是温热绵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