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刚正坐在院子里抽烟,看着远处的山发呆,这时妻子的一道惊吓声,将他从发呆的状态中拉了回来。他将烟头扔在地上,一个箭步冲到了屋里,问脸色已是一片惨白的妻子,“兰儿,怎么了?”
妻子王兰伸出手,向着里屋的房梁上指去,“你看,它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朱大刚一看,一条白蛇盘踞在门框顶上的房梁上,不断吐着蛇信,眼中更是射出道道凶光,逼视着妻子,样子骇人之极。
在老人们的说法里,进屋的蛇是不能打的,据说它们是看家护院的家神,一旦家里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其他邪物,家神就会出现了。
朱大刚看着这凶巴巴的“家神”,对老人们的说法有了怀疑,只是他不敢说破,就让妻子不要招惹这白蛇,该干嘛的还去干嘛,过一会儿,白蛇就会离开了。
妻子听到这句话,顿时有些不高兴了,说朱大刚你就是个怂包,不就一条破蛇嘛,赶紧给我弄走。
妻子平时很温柔,从来不曾对朱大刚说过这样的重话,朱大刚气得瞪她一眼,说老人们说过,进屋的蛇是家神,不能轻易招惹,否则会惹上大麻烦。
听了这话,妻子面色才好了些,说那我就再等会儿,如果白蛇还不走,你就想办法把它弄走,我就不信一条破蛇还能是神?
接下来,妻子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朱大刚对白蛇说:“不知道你是哪路神仙,也不知道你来我家里干嘛,只希望你尽快离开,不要吓到我的家人才好,多谢了。”说完,还对着白蛇鞠了一躬。
白蛇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目光开始柔和下来,将脖子一缩,依旧盘在房梁上,半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朱大刚摇了摇头,继续劈自己的柴去了。
转眼间到了晚上,朱大刚想着白蛇该离去了吧,于是进屋去看它。第一眼,没见着白蛇的踪迹,他还以为白蛇已经离开了,就大声唤妻子进来。话音刚落,只听到房梁上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白蛇不知从哪里游了出来。
妻子进屋一看,这破蛇还没走,差点没气个半死,她说:“朱大刚,你还不赶紧把这破蛇赶走?它一直盘在门上,咱们进不了屋,待会儿去哪里睡觉?”
朱大刚一想也是,这白蛇好说歹说都不听,哪里会有这么不讲理的家神?想到这里,就从屋外弄了根竹竿来,用那竹竿去挑白蛇。
白蛇在房梁上缠得很紧,朱大刚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弄松动了,随后轻轻一扒,白蛇就落在地上。白蛇离朱大刚很近,却不来咬他,而是一声长嘶,扬起脖子,张开嘴,向着妻子冲了过去。
妻子吓得向后连退了好几步,速度极快,腰肢又极柔软,使他想起了落荒而逃的兔子,只是此时白蛇追咬妻子,朱大刚不及多想,举起竹竿就朝着白蛇打去。
白蛇被打得飞了出去,第一下打中,朱大刚的暴戾情绪就被点燃了,一边骂这白蛇不知好歹,一边提着竹竿不断打在它的身上,直打得白蛇半死不活,才用竹竿将其丢出门去。
本以为此事就这样完了,谁知道到了晚上,朱大刚吃过饭睡下之后,却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来到丢掉白蛇的地方,白蛇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低声嘶鸣着。
朱大刚叹了口气,说:“都让你赶紧走,你偏不听,被我打成这样,真是活该。”
话音刚落,白蛇却突然竖起个头,开始口吐人言:“刚子,你大祸临头了。”
朱大刚吓了一跳,这白蛇居然会说话,而且说话的声音居然特别像一个人,特别像死去多年的父亲。
“你、你是谁?”
“刚子,你连爹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嘛。”
“爹,你不是死了吗?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说来话长,暂且不提了。爹之所以回来,是要给你报信的,现在和你睡在一起的不是王兰,而是一只黄鼠狼,它附身在王兰的身体上,要一把火烧了咱们家,弄得咱们家破人亡啊。”
朱大刚吃了一惊,一下子明白了些什么,不知为何,自从半年前妻子半月前从地里干活回来,人就性格大变,他问过妻子,但妻子一句话也不愿多说。
父亲说,王兰在地里烧草皮灰的时候,不小心烧着了山,山上的一个黄鼠狼洞被付之一炬,里面的黄鼠狼也被烧死,只有一只黄鼠狼由于外出觅食,侥幸躲过一劫,随即迷惑了王兰心智,要弄得朱家家破人亡。
朱大刚听完这话,吓得脸色都白了,赶紧问父亲该如何是好?父亲说,我今天回来本想威慑一下这只黄鼠狼,没想到却被你这逆子打个半死。如今看来,只有使个障眼法,希望可以瞒天过海了。说完,白蛇突然就蜕起皮来,皮落在地上,变成了一件衣服。
父亲说,你待会儿假装睡着,等到黄鼠狼现身放火的时候,把衣服披在你和王兰的身上,这样就能救到你们两人的命了。对于父亲的话,朱大刚不敢不信,从梦里醒来之后,他闭着眼睛不做声,等着黄鼠狼现身放火。
过了一会儿,只听到身边多了一道喘息声,朱大刚眯开眼睛,果然见到一只黄鼠狼人立着跳下床去,随后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火柴,将屋里容易点燃的地方都点了一遍,这才跃出门去。
大火熊熊燃烧起来,四周的温度在升高,朱大刚将父亲交给他的衣服搭在自己和妻子的身上,顿时像裹在冰里一样舒服,一点火烤的炙热感都没有。第二日醒来,身边的屋子已经被烧了个干干净净,但他和妻子却毫发无损。想到如果不是父亲相救,自己和妻子恐怕早就被烧成了灰烬,朱大刚顿时庆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