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万历末年,有两省陆续出了几桩奇案。其村中多小儿,然而历年各村俱有小儿失踪,年龄多为三五岁。此案惊动了八府巡按(官名监察御史,专巡查各地吏治权利极大),细细探查后得知此案必与拍花子脱不了干系,然而此间手段却不可知。于是,巡按特派了得力干将与捕快,潜伏入内秘密查探。
其中一捕快名叫燕三,为人机警忠义,原是道门出身颇有些修为。此人精干异常,查来查去,很快焦点集中在一个叫曹庄的地方。此庄原不是村庄,其地处两省交界处下辖数万人,因道路险阻荒僻故常年与外界不通往来。曹庄历来既无豪杰,也无文英,数百年毫无建树,因此倒也颇为宁静。
就这么个曹庄,没有强将猛人,居然太平无事,岂不怪哉?然而燕三到了地界却暗暗皱眉,原来此地肢残者众,男女皆有,年大多十五六,满脸菜色,手脚皆去者比比皆是。其口不能言,目不能视,惊慌仓皇,每日只得趴在街边磕头讨钱度日。燕三心知此地凶险异常,他细心筹谋命众人兵分几路,潜伏下来细作打算。
时日一到,果然情报丰富异常。原来这些花子皆受控于一地痞,名唤张大,众人领命正欲撤离带兵缉拿,燕三道:一小小泼皮,何以手眼通天?况且此地妖气冲天,再探!然而晚间,一人倒先找上了燕三。只见此人一生儒士打扮,斯文至极,自言乃是此地师爷。他家老爷请燕捕头一叙。
燕三冷笑,他原以为此地父母官按捺不住了,可这个儒士却径直带他往城隍庙去了。此庙极大极阔气,燕三这才想起此地众人多敬奉城隍。待得入内,那城隍庙里头府君塑像呵呵一笑,竟走下前来,燕三处变不惊,只冷眼旁观。那城隍府君不急不恼捻须一笑:壮士来我地界数日,恕本官招待不周,我看壮士与我格外投缘,不如一起修仙如何?燕三一笑:不知道大人如何个修仙法?
城隍咧齿一笑:神修也是修,魔修也是修,何必分彼此。此地小儿鲜嫩,多使买了来吸些精气放其回去便是,你我与天同寿岂不快哉?燕三答道:正邪不两立,怎地,如我不同意你待杀我?且看你斤两罢!城隍脸一沉:敬酒不吃吃罚酒,孩儿们,给我上。
燕三一声唿哨,庙外突然人马沸腾,原是援兵到了,这批援兵中不乏道门高手,轻车熟路大破其门,那城隍正仓皇逃窜,被燕三一剑挑中当即未死,渐渐脱形,衣衫尽褪,显出巨大无朋的耗子身形来,原是只巨尾长须白皮大耗子!燕三掂量掂量:怕是有数千年道行。
燕三怒极:你可知罪?那耗子精极力挣扎,口吐人言:吾乃兽王,只是吸些精气罪不至死。燕三狠掷其于地前:你这伤天害理的妖怪,竟率百子千孙打得此地城隍身陨道消,占地为王当了个风光假城隍,今日若不是我祖师奇袭至此,我反要受制于你!
你处处派人抓捕小儿,然而你可知数百小儿被你抓捕至此,难以逃脱,出庙后被人控制生生割掉手脚,采生折割!其情堪比地狱,你明知如此却依然放纵泼皮乱为,只为能后续供给你小儿!燕三说罢大喝一声一剑将其斩杀!又纵火烧的其子孙死绝,乃率众呼啸离去缉拿涉案罪众。
燕三深恨县令指使泼皮与耗子精狼狈为奸,于是当即擒拿又寻获小儿五百余人,哭声震天惨不忍闻。巡按曰:采生折割历朝历代皆是重刑,并无异议。于是命人寻了采生折割的法子,宰了一积年老狗老驴,剥下热血狗皮驴皮,将两人手脚皆断挖耳断舌,如法炮制生裹于皮内,游街示众以警示后人!
燕三叹曰:此法甚为刚猛,老大人不忧于福报有损吗?巡按目中精光四射:本官并无私心,又何惧天谴?身为父母官自然担当父母事,此间一判,当绝民间此法。如人作孽甚多,当原样返还,如有天谴,本官一力承担便是!此后此法渐消民间太平,倒真是重典行于乱世,绝不与贼子妥协!因为善良与正道只能与君子为,对于奸吝邪祟,当百倍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