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的娘家是当地有名的贫户,她有7姊妹(一个大哥、三个弟弟和二个妹妹)。下面要说的呢是我的大舅,娘后来要我改口叫大爹。
大爹年轻的时候很聪明,在那个贫穷的年代,跟着老中医学了几年,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赤脚医生,用为别人看病的钱抚养补贴家用。
一年八月的一天,邻村的一位孕妇生产,孕妇的男人赶了几里路请去了大爹。为别人接生之后,已是半夜,为了早点回来,他谢绝了别人的茶饭。披着星月赶起小路往家走。
走到一条小河边的时候,看见有人在河边的堤上坐着,当时也许是走累了,不知怎的,就在那个人旁边坐了下来,点上了一支烟,然后静静的坐着,他说:“哥们,要烟吗”?那人缓缓的转过头来对他笑了笑,虽然是半夜,但月光和星光把那个人的脸印得一清二楚,平常的脸,但是很白。大爹当时想是月光的原因吧,大爹年轻的时候是根本不信鬼神的,所以也没多想,就和那个交谈了起来。
当时谈的什么内容,一直是个迷,我曾经想过很多的方法,想要大爹说出来,但是只要一提起,他就说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后来,接生的那户人家把鸡蛋送来了。大妈(也就是我大爹的媳妇)一问才知大爹早走了,就担心起来了。叫上了我二爹、三爹、四爹、和大幺幺分头去找。
大妈、幺幺和四爹一组,二爹和三爹一组、找呀找呀,大妈、幺幺和四爹一直找到乱坟岗,看见有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子在那里,他们就准备去问一问,走进了一看是我大爹在那里胡言乱语,大妈大声喊他的名字,他也没反应。大妈就和幺幺一块儿拽他,他也没起身,还在那里摇头晃脑,说得津津有味,大妈心想坏了,就要幺幺跑去叫来了三爹和二爹,把他架回去了,回去他就不说话了,神智有些呆呆,这个时候天已泛白。
婆婆(也就是外婆)和爷爷看他这样,就去请来了我们村的先生,他原来是做道士的,文革时游了几天街,穷得老婆跟着别人跑了,没儿没女,红卫兵没榨出油水,就把他放了,村里的人就数他学问最好,尊敬他叫他先生,也是一位传奇人物。
先生来了,看了看大爹,只说了一句被鬼缠了,爷爷问有没有得治,他说没有问题。要我爷爷准备只公鸡,当时爷爷的家根本就没有公鸡,瞒着公社跑到婆婆的娘家借了一只,说有钱了就还。
先生回去拿了木剑和符,在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开始在大爹的房间里舞剑作法,听大妈说,有点像跳舞,很有节奏但很轻盈,舞完剑之后,画了几张符,手轻轻一扭就把公鸡的脖子断了下来,倒提放了公鸡血,在把用火烧了的符放在血里面,交待要给大爹喝了,二爹,四爹把大爹按住,三爹一并给大爹灌了下去,大爹晃了晃就睡着了。
婆婆把那只可怜的公鸡煮了,爷爷陪先生喝了几盅。然后就送他回去了。第二天,大爹就好了,能吃能睡能说笑。
只是当晚发生的事,已记不起来了,再后来大爹就再也没有行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