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谚:会玩的叫“主儿”,特会玩的叫“爷”,玩成精的就叫“虫儿”了!
主儿
在北京,被人称为“主儿”那是一种认可。您比方说:吃主儿,这里边的主儿,代表对吃有些研究的人,是褒义的。听见别人说您是吃主儿,您可别生气,那是夸您呢,夸您懂吃,懂享受生活。
所谓玩主儿,就是把玩当成正经事,又能玩出花活,玩的兢兢业业的一类人。“玩”即生活,“会玩”的人就是懂得享受生活的主儿。
相声演员于谦老师,平生有三大爱好:喝酒、烫头、抽烟。 论说相声,于谦老师就属圈里当仁不让的“主儿”,此外,他拍电影,上真人秀,在大兴开马场,还有一副被相声事业耽误了的“摇滚嗓”。
玩什么像什么,还乐的自在,这就是北京人心目中的“主儿”,所谓“挣三花五”也要当个“主儿”,显出了北京男人身上那份散漫、随性,傲娇而又不羁的天性。
北京爷
再来说”爷“,北京人对”爷“的称呼习俗源于满族,见面寒暄叫声“爷”,透着一股子崇敬、亲切劲儿。事实上,能被人称为“爷”的,确实要有本事、手段,且不能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必须要得到大家伙儿的认可,这声“爷”可不是白叫的。
您比方说:改革开放最时髦的产物——倒儿爷、最“性感”的男人——膀爷、与佛教无关的危险营生儿——佛爷、吃饭都堵不住嘴儿——侃爷。
小到提笼架鸟、手串把件,大到炒股基金、倒腾房产,北京“爷”玩起来都驾轻就熟。就算这些咱都不擅,您只要把仗义、局气、有面儿这些“玩”出境界,周围人照样得叫您一声“爷”。
被称为“爷”的北京爷们儿身上一定要有担当和作为,即便是“玩”,那也要玩出表率作用。“爷”的境界高,但上面还有一层,是为“虫”,那是纯粹享受生活的人。
虫儿
成了“爷”您都或多或少就得端着点,但成了“虫儿”就不需要了。你听“虫儿”这称谓多低调,可想当“虫儿”,玩成精,却是极难的,那需要钻研精神。
享受生活也需要钻研么?看似矛盾,实则必然。生活本就是门课题,不少人一辈子都没学明白,想如“虫儿”一般泰然享受生活,自然要对生活发自肺腑的热爱。
一颗文玩核桃,没个三五年的把玩,也就只会跟人家说说产地和品相;一出折子戏,不听个三五百遍,怎么揣摩戏文的奥妙,见解其中曲直?
在观复博物馆长马未都看来,古玩就是生活,一辈子就跟陶陶罐罐、盘子花瓶打交道,换别人早撤了,可人家马先生却是怡然自得,乐在其中,这才是人家成“虫儿”的造化所在。
“这人要成精,不是龙,也得是条‘虫儿’”,北京的“虫儿”爱什么就钻什么,可劲儿的琢磨里面的路数、门道,但从不为此急赤白脸,争强好胜,非分它个甲乙丙丁,在他们看来,过舒服了,玩舒心了,才是活明白了。
在北京,您是想当“主儿“?被称为”爷“?还是专注一世当条”虫儿“?
其实都不简单:您不但要有天分,还需用心。但您又不能为此太上心,所谓“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儿”,这不是努力考大学的事儿,讲究的就是个恰如其分,这其中滋味,慢慢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