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在昆明工作过一段时间,自己也接触过当地个别黑社会事件方面的调查报道。孙小果的事情,因为年代久远,其实很多人根本不知道。
如果不是这次舆情的发酵,以及多年前南方系前辈的报道《昆明在呼喊:铲除恶霸》再次被炒,故事那么具有戏剧性(轮J、暴力……),加大了其传播效力。全国人民也不会有几个知道孙小果。
有人说孙小果没背景,敢这么横?
虽然,孙小果很恶、很黑、很横,但目前的信息看就是个泼皮无赖,在昆明,根本没有到“晚上小果管”的程度。
这种泼皮无赖,自古以来就有,古人小说《水浒传》中,如“高衙内、郑屠、蒋门神、西门庆、牛二……”代表了各种类型的黑恶势力,分别被鲁达、武松、杨志等人“替天行道”KO。
建国以来,黑龙江乔四、四川刘汉、福建赖昌星、吉林梁旭东、西安魏振海、辽宁刘涌、山西李满林、贵州赵元良、河南宋留根……都曾经“名震一时”。
这些政商通吃,惊动中央,比孙小果高几个段位。有网友称不过瘾,“孙是个打手,背后有大鱼?”
甚至,昨天央视网因误以为“孙某某”是“孙小果”,转发了“不实”信息,向全国人民道歉,成为一大新闻事件。笔者看来,这种道歉,与其说有幕后干预,不如说是央视网触碰了新闻编辑流程的严肃性。任何新闻,不核实信源乱转发当然要认错。
当然,昆明盘龙检察院公告确实坑人,把央视带到坑里面了。基层部门挖“坑”,北京方面顶包的事情,经常遇到。这就暴露了更深层次的问题。前几天,中央督察组要把此案办成铁案,“上不封顶”,在强压之下,有自保者,有攻击者,本来就错综复杂的昆明官场,以昆明盘龙检察院为代表的地方部门,欲盖弥彰又急于求成的矛盾,最终展示在网站上。
毕竟,昆明连续四位市委书记、云南3位省委书记,都在这里出事。理不清,剪还乱,谁敢先出头?
孙犯事的历史至少贯穿了5位省委书记的任期。历史旧账太多,欠人民的太多,孙案起着搅动滇池之水的作用。
回到孙小果,这等黑恶势力,是否一定要有高级别保护伞?借用一位资深的云南记者的回复:“答案是‘不用’,只要找对人就行。19变17,改年龄他继父就能办了;专利减刑,更是容易,监狱的已落马;最难的是死刑变死缓,但找对了人,通过各种手段对方当事人不再非要他死,也不是不可能。”
在现实中,你找部长、省长不一定管用,但找到实权的处长、科长、村支书,往往能量巨大。
回到一开始的问题,为什么舆情发酵?
第一, 大家恨的不只是孙小果,是身边的“黑恶势力”,谁身边没几个坏人?但谁又为你“替天行道”过?基层暴力机关很多是“庸政、懒政、怠政,不作为、慢作为、乱作为”。
最为典型的,就是近年来,中国有上亿的人被P2P黑恶势力诈骗过,往往石沉大海,心中有怨气。现在中央开始“扫黑除恶”了,给老百姓“替天行道”的人似乎出现了,大家希望更多的“孙小果”被解决。
第二,扫黑必须除“伞”,黑恶势力与“保护伞”之间存在共生关系。当前看,孙小果,大概率要被“祭旗”。从官方披露的信息看,他的家庭背景并没有达官显贵。白恩培、秦光荣都已经被办,在云南任何个人的大伞理论上都不存在了,所以问题就是,是否要搅动云南的官僚阶层或某个系统。
云南,高原政治生态上本就“塌方式沦陷”,孙案对云南的政、经、社生态又是一次重击,基层的公信力受到严重影响。而政治生态的“绿水青山”建设,又是何其的漫长和艰难。
第三, 大家扒的不完全是为了寻找孙小果的父母是谁,而是他为何逍遥法外25年?不能怪我们的法律不健全,更多的要从基层的执行和利益中观察,当年,打开山海关放清兵入关的就是基层的吴三桂。
对孙案的重拳出击,具有正能量。
最后,题外话——
过去,笔者曾在某边境地区调研,地区的支柱产业之一是sexindustry,当地人士告诉我说:“领导难道不知道?但我们的收入从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