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讲讲那个昆明神秘老太太的故事。
这个故事比较伤感,加上最近疫情肆虐,让人心浮气躁,所以一直没写。
今日,苏州小雨,淅淅沥沥,气氛还不错,那就写写吧。
这个故事的缘起,也是因为一个姑娘。
是的,大家猜到了,这还是前女友的故事。
这个前女友嘛,比较早。
早到什么时候呢?这是我高中时候认识的姑娘,最开始的时候,关系比较单纯,就是纯粹的笔友。
现在的年轻人估计想不到,在我们那个时代啊,QQ才刚开始流行,微信都没有,关键有QQ也没用,你没有电脑啊,所以当年还是比较原始的社交,就是写信。
当时学校里的漂亮姑娘啊,每天能收到一打信,都是各种以交笔名的名义来交友的,这种信嘛,写着写着就成了情书了。
所以80后的男生啊,好多人的文笔和钢笔字都不错的,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
我当时在文学上有点儿天分,好多人就求我帮他们写信,后来写得多了,也顺手写点儿散文什么的,偶尔也投投稿,参加一些文学大赛,赚点儿稿费嘛,顺带获了点儿文学奖。
我们那个时代啊,新概念作文大赛最火,我是第六届的获奖者,获奖后就开始有各种约稿了。我记得《青年文学》的唐朝晖老师,搞了一系列青春文学文集,青春漂流瓶啥的,收录了我好几篇文章。
他编辑的那套书嘛,把作家介绍放在文章上方,作家介绍里还有个人QQ号。
当时有个小女生买了这本书,就加了我的QQ,属于我最早一批粉丝了。
这个小女生当时还在念初中,她很喜欢文学,自己也写东西,在榕树下文学论坛写,给我发了一下地址,请我“指教”。
我看了看,写的就是什么孤独啦,苦闷啦,那种典型的安妮宝贝风的东西。
我就狠狠骂了她一顿,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当执三尺剑,立不世功,写这种无聊的东西有何用?
结果她颤巍巍地说,可是我是女儿啊!
我想想也是,但是气势不能输啊,就又骂了她一顿,说身为女生更应该严以律己,不然以后怎么教育下一代啊。
当时是暑假,我每天在网上看鬼故事,尤其是大半夜看,那真是浑身冷飕飕的。我不敢一个人看,就和她瞎聊,边看故事。
她知道我害怕,每次都硬撑着陪我,有时候说着说着没声音了。过会儿,她说,自己刚才太困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当时还年轻,雄心万丈,告诉她,自己以后要做一个海明威式的流浪作家,去塞纳河畔的小酒馆写作,去非洲乞力马扎罗山上写作,去古巴满是翘臀姑娘的小酒馆写作。
她就非常羡慕。
后来,暑假一过,我就开始踢球,旷课,打架,日子过得欢快得像一只土拨鼠,作家梦都忘了,而况这样一个小姑娘啊!
再后来,高考来了,我踢踢踏踏进了考场,全县第一个交卷出来,然后露了个大脸:数学考了18分。
我跟我妈讲,我其实还算不错的,毕竟钱钟书数学才考了15分嘛!
我妈骂了我一顿,让我去复读。
我复读了2年,果然很争气,后来数学考了76分(满分150),虽然还是没有及格,但是总算有了长足的进步嘛。
然后就念了大学。
结果念了一二年,家里破产了,学费也交不起,学校也让人生厌,干脆就自己办了退学,也不敢和家里说,就在潮白河那边租了个小房子,每天读读书,就这么浪荡着。
有一天晚上,我去网吧包夜,看到别人都在聊QQ,突然想起来自己也有一个QQ,我试着登录了一下,结果刚上去,就涌出来巨量消息,然后就卡死掉了。
再上来,又卡死了。
我一遍遍试,后来终于正常了,我才发现,这些巨量信息啊,都是一个人发的,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孩。
那么多年了,小姑娘竟然还没有忘了我!
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她几乎每天都给我留言,有时候甚至一天留言好几次。
开始是问好,问我在不在,后来就是聊聊自己的生活,今天和同学吵架了,今天老师批评她了,今天有男生给她写信了,今天下雪了。也有大段大段的,谈谈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读书心得,自己的困惑。
我看了整整一夜,读完后很感慨,这就是一个小女孩的成长日记啊!
第二天,我决定去找她。
我给她留言,问她在哪里?
她当时在喝牛奶,看到QQ上我的头像蹦出来,吓得牛奶杯子都打翻了,因为她以为我早就死掉了,怎么突然诈尸了?
小姑娘在昆明读大学。
我从北京坐火车去昆明,那是我当时经历过的最漫长旅途了,火车轰隆轰隆,我坐在座位上,无聊得看着外面的花草,花草越来越茂密,大山也越来越苍翠,我想,这就是南方了。
她见我来了,很喜欢,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我。
我也很惊奇,我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小女生,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自信优雅的姑娘了。
她带我去文化巷喝菌菇汤。
她一本正经地告诉我,喝完菌菇汤后,眼前可能会有一些小人跳舞,这就是中毒了。不要怕,在地上坐一会儿就好了。
我问她:然后呢?
她说:然后接着喝嘛。
说完咯咯直笑。
我当时还很年轻,虽然家里破产了,不过还是有一副少爷脾气,对什么都满不在乎。她还在念书,每天无忧无虑,从不为未来操心。
我们就像天上的两块云,飘过来,聚过去,悠悠游游,飘飘渺渺,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
那就够了。
我当时住在学校旁边的小旅馆里,每天读汪曾祺先生写昆明的散文,耐心等她下课,然后到处穷逛,寻找汪老爷子笔下的昆明风物。
去过最多的还是翠湖。
从云南大学出来,走个十几分钟,就是翠湖。
那是冬天,冬天的昆明暖洋洋的,冬天的翠湖很美,好多海鸥在湖上低低地飞。
我们每次去翠湖,都要买一块面包喂海鸥。
这里的海鸥不怕人,飞舞着,盘旋着,过来争抢面包,在天上翻腾。
小姑娘站在海鸥丛中,朝我使劲挥手,真正的笑靥如花。
无忧无虑的日子真好啊。
我就是在这里看到那个神秘老太太的。
那个老太太,腰挺得很直,人很严肃。她经常去翠湖边上喂海鸥,只有喂海鸥时,她脸上才会有笑容。她很喜欢海鸥,每次都要喃喃地和它们说话,像是把它们当成孩子。
老太太很喜欢我那个小女友,每次见她喂海鸥,都笑眯眯地站着旁边看。老太太不喜欢我。
有一天,我们去喂海鸥,发现湖畔有一个中年男人。那个男人戴着眼镜,看着斯斯文文的,他一直跟在老太太身后,一脸恳切地央求着什么。
老太太坚决地摇头,应该是不同意。
那个人拼命求她,后来竟然扑通一下跪下了,他跪在地上,抱着老太太的腿,拼命恳求她。
我们看着奇怪,也觉得尴尬,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竟然跪在地上,可怜巴巴求别人,觉得好难堪。
小姑娘就说:奶奶,你就帮帮他吧!
老太太就叹息,她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说,帮他就是害了他啊!
没想到,那个中年男人却说,如果老神仙今天不帮他,他就投湖自尽。
小姑娘就摇着老太太的手臂求她帮忙,老太太又叹了一口气说,你啊,用情极深,情缘又极薄,情极伤心,又爱帮别人,这一生恐怕过不好了。
又转头对那个中年男人说:时也,命也,你自己选择的路,就不要后悔了。
她让男人起来,用手指在他额头上虚画了几笔,看着挺复杂的,像是隔空画了一道符,然后挥挥手,就让那个中年男人走了。
中年男人大喜,连声道谢,然后恭恭敬敬离开了。
老太太看着男人走开,脸上流露出一种悲伤又无奈的表情,连海鸥都没喂,就叹息着离开了。
我们喂完海鸥,也回去了。
走到门口,就看到那个男人在等我们,说感谢我们救了他妻子一命,再生之恩,无以言谢,就想请我们吃顿饭。
我们当然愿意蹭顿饭了,没想到就在饭桌上,就听他讲了一个极其怪异邪恶的故事。
这个故事的邪恶程度,即便现在看来,也是非常令人震撼的。
他这个故事,是关于鬼妻的。
是的,他的那个妻子,是个鬼。
或者说直白一些吧,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死去的人,如何做妻子呢?
这就是他接下来要讲述的故事了。
他说,你们别看我现在这个落魄样子,其实我是个知识分子,我是北京XX大学(中国最好的学府之一)生物专业的博士,还做过大学教授。
他说,我之前在学校读书的时候,有一个女朋友,我们之间感情很深,双方也见过了家长,打算毕业后就结婚。
结果毕业前,我那个女朋友想要一个人出去旅旅游,做最后一个单身婚前游,她去了广西,又去了云南,然后失踪了。
他说,我当时疯了一样找她,报警、登报、上网求助、请人调查,什么方式都用光了,就是找不到她。
不过我相信她还活着,应该是被困住了,也许是失忆了,总之我相信她还活着,所以那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结婚,我怎么能结婚呢,我要等她回来结婚的!
我毕业后在大学做了老师,因为老师有寒暑假,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多。每年到了寒暑假,我就马上去各地找她,去广西,去云南,广西大大小小的县城,我基本上都跑过了一遍,我打印了她的照片,见人就问,希望能找到她。
有一年,我在云南德宏那边找人,我骑着一辆自行车,车子上放了一个大木板子,上面贴着我妻子的照片,希望有人认识她。
有个烂仔光着膀子,在路边撒尿,他看见了我,就用烟屁股丢我,问我,这个女人和我是什么关系?
我说是我妻子。
他就笑,骂我是烂乌龟,烂王八,还有脸出来!
我硬忍着怒气,问他是什么意思?
他就说,见过我妻子,而且好像还睡过她!
我气疯了,当时就扔下自行车,跟他扭打在了一起。
我虽然是个文弱书生,但是疯起来,也是不要命的,我被他打得满脸是血,但是也狠狠给了他几拳。
这个小混混倒是个汉子,后来说不打不相识,请我喝了瓶啤酒,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跟他讲了,我妻子在旅行时失踪了,我来这里找他。
小混混露出一股悲哀的表情,拍拍我的肩膀,说让我忘了她吧,回去找个女人好好生活吧。
我看他话里有话,就使劲按着他的肩膀,问他是不是真见过我妻子,她,她现在在哪里?!
小混混拼命抽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后来瞪着眼睛,跟我说,他之前经常偷渡去对面的老挝,那边有个烂赌场,赌场嘛,黄赌毒不分家。那边不仅开赌场,还卖毒品,还有许多老鸨组织姑娘卖淫。
他说,那些卖淫女啊,都被老鸨打了毒针,毒瘾犯了,什么都敢干。
就连他这种小混混,都不敢碰这种女人,因为这种女人啊,脱光了看看,身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针眼,而且都有艾滋病!
最后,他说,里面有个姑娘,很像……很像你照片上那个女人。
这个博士当时眼前一暗,几乎要昏倒在地上,后来他硬撑着站起来,掏出所有的钱给小混混,只求小混混带他过去看看,那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妻子。
小混混很勉强答应了,他晚上带着他偷渡过去。
在那个时代,其实也没啥偷渡的概念,因为边境线就是一条小河,水浅的地方,甚至可以走过去。
他们穿过边境线,绕进了一个丛林,后来在丛林里穿行了好久,终于到了那个赌场。
这个赌场规模很大,外面种着好多花儿,花儿开得极艳。
小混混说,这花丛下埋的都是死人,都是大陆这边过来的人,被人骗过来,然后去赌场赌嘛,输光了就被毒打,让他问家里要钱,钱要光了,就打死了,埋在这里。
博士越听心里越冷,他腿脚都发抖,牙齿都说不出话来,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是他妻子,千万不要是他妻子……
结果还没到赌场,他远远看着赌场门口挤着一堆女人,跪在那里拉着赌徒,求他们照顾照顾生意,有人裸露着身体,有人跪在地上,其中一个就是他妻子。
他当时就跪在了地上,泪如雨下。
他找了很多关系,花了很多钱,终于把他妻子带了回国。
但是那时候,他妻子因为注射了过量毒品,早已经神志不清,甚至不认识他了。她身上各处都有残疾,肚子上有一道很可怕的伤疤,看着触目惊心。
他不敢告诉妻子父母,怕他们承受不了,把妻子藏在家里,自己照顾她。
他开始追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来才知道,原来妻子在广西时,就被人贩子盯上了,先是卖到了广西一个村子里,后来又被卖到了老挝赌场。
他说,那个村子是一个罪恶之城,村里好多人都参与了拐卖,而且拐卖后,他们先卖到本村,后来转到各地。整个村子就是一个完整的毒瘤,每个人都是他们伸向外界的罪恶触手。
他先寻求法律和警方,后来警方告诉他,无能为力,这种事情,当地发生了好多起,他们没法管,也管不了。
他决定自己复仇。
他从生物实验室拿了一些神经毒性的试剂,去了村子里,然后把毒剂倒入了村口唯一的井里。
他说,那些试剂不会让他们立刻死亡,而是会让他们慢慢腐烂,而且会遗传给子孙后代,最后整个村子全部腐烂,彻底消灭。
他说,自己做完这一切后,完全没有负罪感,只有解脱感。
他觉得,自己的罪行终究会被发现,然后他就和妻子一起***。
他没想到,自己的妻子竟然慢慢恢复了,而且发现了他的计划,竟然伪造了自己的复仇日记,伪装成她进行的投毒事件,然后留下遗书,自杀了。
他万念俱灰,也不想活了。
这时候,有人劝他,说这世上有一种走阴人,可以自由穿梭在阴阳两界,可以请他穿越过去,把亡妻的鬼魂召上来,看看她有没有未完的心愿,给她办完再说。
他试着找了好多人,发现都是骗子,后来找了好多次,终于联系上了一个真正的走阴人。
他说,这个走阴人带他去了一个老房子里,然后用黑布把窗户全盖上,里面漆黑漆黑的,就点上一根蜡烛。
然后他让博士闭上眼,等听到笛声后,再睁开眼,到时候就会看到亡妻了。走阴人再三告诫,说等他再一次听到笛声后,要马上离开这个屋子,不然就会被永远留在阴间,回不来了。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笛声,睁开眼,果然看到了亡妻。
亡妻像是一个影子,背对着他,和他小声说话,她的声音的确就是妻子的,而且回忆往事也是清清楚楚,让他很震惊:这世上竟真有鬼魂!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笛声响起。
他恋恋不舍,不愿意走,那个走阴人冲进来拉他,在关门的一瞬间,他的衣服一角被夹在了屋子里,被他扯掉了。
等他失魂落魄一般回家时,发现妻子骨灰盒里夹着一片衣服,他打开看了看,竟然是他昨晚被夹在屋里的那一角衣服!
他再去请求走阴人,走阴人却摇摇头,说他们今生缘分尽了,以后不会再帮他了。
他就到处寻访高人,希望能有人请她妻子上来,再见一面。
最后,他就去了云南昭通,那边住着一个老巫师,据说已经有一百多岁了,会招魂术。他不仅能招魂,还能让人的鬼魂附在一个东西上,让她能和人长期生活。
他变卖了北京的房产,携带巨款去昭通,请那个老巫师做法,给他妻子还魂。
老巫师看看他,说他不能做这种法事,因为他阳气太重,鬼魂近不得身。
他就用骨针刺开眉间,放出眉间血,又吃了好多阴寒的中药,把阳气降低,又请老巫师做法。
老巫术成功做了法事,将他亡妻的魂魄收在了一个小木雕上,让他每天用几滴指血喂这枚木雕,就可以和亡妻生活在一起了。
他和亡妻生活了好多年,但是最近亡妻反应越来越淡了,他就去找大巫,大巫说是亡妻的灵力要散了,没办法了,他走投无路了,听说翠湖边隐居着一个老神仙(就是那个老太太),所以过来求她。
我当时还很年轻,也不懂这些,但是听完后,也觉得毛骨悚然,小女友也是面面相觑。
这时,他突然面露微笑,说:我妻子,她在给你们打招呼呢!
我看着空荡荡的桌子对面,浑身的汗毛都竖起了,真是觉得无比的恐怖。
我赶紧找了个理由,带着小女友逃也似得跑走了。
过了几天,我们又碰到了那个老太太,小女友就问她,那个博士说的是不是真的?
老太太就说,疯人疯语,如何听得?!
小女友央求她仔细讲讲,老太太就叹了一口气,说:人死不可复生,这本是天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又怎能改变呢?
我就问他,那他那个亡妻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厌恶地说,什么亡妻?那根本不是他亡妻,而是被人蛊惑了心智,都是幻觉。那木偶是一种养蛊之法,蛊虫每日吸食人血,人的精血被吸干了,自然要走了。
我问他,那他那天——?
老太太说,他精血已经所剩无几,那蛊虫太歹毒,还想吸食他的脑髓。我当时给他画了一道符,应该能镇住它。
老太太叹息,说,人已成魔,气血干枯,再怎么保养,也活不过三年了。
再后来呢?
再后来,我就回到了北京,和这个小姑娘分开了。年轻人的爱情,究竟抵不过生活的残酷,我在寒冷的北京到处飘摇,后来越来越疲倦,争吵也越来越多,最后终于分手了。
祝她幸福吧。
很多年以后,我和一个喜欢四处云游的游方道人聊天,问起他那个翠湖的老太太。
他说,那个老太太可是传说中的老神仙,你不知道,她十几年前冲冠一怒,独自去昭通,一指灭掉了当地的百年大巫,烧死蛊虫无数,真正以一人之力,镇压得西南三百大巫抬不起头来,至今不敢东进半步。
我心想,这是因为那个苦命的博士吗?
前段时间,我在上海办事,打车路过一个小巷子时,看到饭店门口有一堆人坐在门口,东倒西歪的,嘴里还笑嘻嘻的。
我就问司机,这些人怎么回事。
他说,哦,这家是卖云南菌菇汤的,据说喝完后会看到星星,坐一会儿就好了。
猛然,我回忆起了二十年前,那个带我喝菌菇汤的笑靥如花的小姑娘,那漫天飞舞的海鸥,那一场呼啸而过的青春……
突然很想在深夜喝一碗滚烫的菌菇汤。
突然很想去翠湖喂海鸥。
突然很想当年那个小姑娘。
——你好。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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